河道陷入死寂,三人立于石桥之上,背对幽深洞口。
前方人影静立不动,手中青铜杖身微震,似在催动某种禁制。
严冰雪怀中风宝忽然一颤,双翅猛地张开,爪子紧扣她肩头。
她心头一紧,低头便见慕容轩脸色由白转青,额角青筋暴起,喉间发出低沉嘶吼,整个人如被无形之力扼住,双膝缓缓下跪。
“蛊虫要破脉了!”她低喝,反手抽出三枚金针,尉迟逸风折扇横扫,扇骨精准点在其“灵道”“通里”两穴,强行压制经络窜动。
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入慕容轩唇缝。血刚触舌根,瞬间凝成蛛网状黑丝,顺着舌底直钻咽喉。
她瞳孔一缩这正是祖父笔记所载“裂空蛊”第三重征兆:噬心锁脉,血引归巢。
“此蛊非寻常毒物,需以百毒共生之体引之。”她语速极快,目光扫过风宝,“否则取蛊即死。”
尉迟逸风冷眼盯着前方人影:“那杖未动,蛊已发,说明操控者不在远处。”
话音未落,桥头碎石轻响。一队黑甲卫士自雾中列阵而出,银网在手,寒光凛冽。
为首女子身着粉裙,袖口绣曼陀罗纹,笑意温婉,眼神却冷如刀锋。
“堂姐,别来无恙。”严雪柔缓步上前,指尖轻抚银网边缘,“奉三皇子令,收缴邪蛊,以免祸乱京畿。”
严冰雪冷笑:“三皇子何时管起江湖蛊毒了?你袖中那半片曼陀罗,可是从皇陵暗道偷来的?”
严雪柔笑容微滞,随即轻叹:“堂姐总爱把好意说成阴谋。我只是想救他。”
她目光落在慕容轩身上,怜惜之意溢于言表。
尉迟逸风不动声色,折扇悄然后移,扇柄轻敲地面三下。
桥下暗处,火油气味悄然弥漫。
“你要蛊?”严冰雪从药囊取出一只玉瓶,瓶中黑雾翻滚,“拿去。”
她手腕一扬,玉瓶飞出。严雪柔眼中精光一闪,疾步上前,伸手欲接。
就在指尖触瓶刹那,尉迟逸风折扇猛然展开,扇面拍地,火星自扇骨迸出,直落桥下。
轰然一声,火线窜起,烈焰如蛇沿桥蔓延,浓烟翻滚,逼得卫队后退。
玉瓶落地,碎裂无声——空的。
严雪柔脸色骤寒:“你们早有准备。”
“我只准备了一件事。”严冰雪已跪地扶稳慕容轩,金针连刺“膻中”“巨阙”“鸠尾”,每针落下,他胸口便剧烈起伏,皮肤下似有活物游走,“逼蛊出喉。”
黑线自他颈侧浮起,如藤蔓攀爬,直逼下颌。
慕容轩双目翻白,喉骨咯咯作响,一口黑血喷出,溅在石桥上,竟腐蚀出数个小坑。
“快了!”她低语,取出最后一枚金针,对准“廉泉”穴。
就在此时,那根青铜杖猛然一震,整座石桥嗡鸣不止。
慕容轩浑身抽搐,喉头鼓起鸡蛋大小的硬块,皮肤裂开一线,一只通体幽绿、形如蜈蚣的蛊虫探出半截身子,口器张开,利齿森然,直扑严冰雪面门!
她来不及闪避,手中金针尚在半空。
一道金影骤然掠起!
风宝振翅腾空,羽毛炸开如扇,喙尖如电,一口咬住蛊虫头颅!
蛊虫疯狂扭动,六足乱抓,毒液四溅,滴在石面嗤嗤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