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风握剑更紧：“你既知危险，为何现身？”
“我是守门人。”老者抬手，枯枝轻点地面，“此路可避三重杀阵。”
一道微光自杖尖流出，在地面上蜿蜒成线，形如残羽轮廓。“但第四阵，无人可解。”
严冰雪盯着那光路，忽然道：“你认得它，是不是？你早知道它会来。”
老者未答，只低语一句：“鸡鸣不过三声，莫待天黑。”
话音落，他身影渐淡，如雾散去，唯留枯枝杖插于地，光路依旧。
尉迟逸风盯着那光，冷声道：“陷阱。”
“未必。”严冰雪抱紧风宝，“他若要害我们，何必提醒玄阴门？又何必留下避阵之法？”
“可他句句指向风宝。”尉迟逸风目光凝重，“若它真是祭引，我们带它进去，等于亲手送它赴死。”
风宝忽然动了动，残羽轻轻抖动，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指令，紧接着喙尖微抬，似欲开口，却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咕”。
严冰雪心头一紧：“你想说什么？”
那鸡未答，只将头转向光路尽头，目光凝滞，似在看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东西。
尉迟逸风收剑入鞘，沉声道：“若退，前功尽弃。若进，它可能不保。你选。”
严冰雪低头，见风宝断羽处渗出一滴血，无声滴落，砸在光路上，竟被吸收，光路微亮一瞬。
她缓缓起身，将风宝安置肩头，手探药囊空了。她扯下腰间最后一枚药囊，塞入怀中。
“我们进。”
尉迟逸风未动：“你确定？”
“它带我们走到这里。”她抬手抚过风宝残羽，“若它真是守契者，那它的命，就该由我们来守。”
尉迟逸风凝视她片刻，终将剑重新握紧：“走。”
两人一鸡沿光路前行，每一步皆踏在微光之上。
风宝伏于严冰雪肩，残羽随步伐轻颤，喙尖不时轻触她耳侧，似在提醒方向。
光路蜿蜒，穿过一道石拱，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青铜门，门上刻满星轨，中央凹陷，正是玉符形状。
尉迟逸风伸手欲推，严冰雪却按住他手。
“等等。”
她从怀中取出玉符，尚未靠近，门缝中忽有黑气溢出，如活物般缠绕符身。
她手腕旧伤骤然发烫，血珠自伤口渗出，滴在玉符上。
符面微震，黑气退缩。
“它在排斥。”她低声道，“有人动过它。”
尉迟逸风眯眼：“不是我们。”
风宝突然抬头，残羽急拍严冰雪肩头，喙尖迅速转向右侧石壁。
一声轻响，符面裂开一道细纹，黑气彻底消散。严冰雪趁机将玉符嵌入门中。
青铜门缓缓开启，内里幽深，无光无影，唯有一道阶梯向下延伸，两侧石壁上嵌着无数眼窝般的凹洞，似有东西曾被挖走。
尉迟逸风持剑在前，严冰雪抱风宝紧随。
阶梯湿滑，脚下微颤，似有震动自地底传来。
风宝突然低鸣，喙尖指向右壁一处凹洞。
严冰雪抬头，见洞中残留半截青鳞，与敌人短刃上的鳞片如出一辙。
“玄阴门来过。”尉迟逸风冷声道。
“不止来过。”她指尖抚过鳞片，“他们拿走了什么。”
风宝残羽剧烈一颤，仿佛感知到某种迫近的危机，忽然自她肩头跃下，扑向阶梯尽头。
严冰雪疾呼：“回来！”
那鸡未停，残羽拍地，竟在湿滑石阶上稳稳前行。
尉迟逸风欲追，地面忽震，阶梯两侧凹洞齐齐喷出黑雾，如触手般扑来。
严冰雪甩出最后一根银针，封住最近一缕黑雾，尉迟逸风挥剑横扫，斩断数道。
风宝已至阶梯尽头，残羽猛拍地面一块石砖。
黑雾骤停。
石砖缓缓下沉，露出一道暗格，内有一卷残帛，边缘焦黑，似曾被火焚。
严冰雪上前欲取，风宝却以喙拦住，残羽轻轻抖动，仿佛带着某种警示，紧接着指向帛书背面。
她低头，见背面用血写着三个字
莫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