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焰火蛇瞬间倒卷,反噬其主,那人惨叫未出,已口吐黑血,倒地抽搐。
尉迟逸风未停,顺势一脚踹出,将另一人踢入迷神散烟雾中。
那人动作迟缓,被守卫长枪贯穿肩胛,钉在墙上。
战局稍缓。黑衣人攻势被遏制,残余者退至中庭边缘,列阵而立,竟无一人逃遁。
尉迟逸风立于中央,玄袍染血,呼吸微重。
严冰雪从楼上下来,脸色苍白,却眼神锐利。
“不对。”她低声道,“他们不退,也不攻,像是在等什么。”
尉迟逸风望向远处山林。
火光映照下,林间黑影密布,却静得诡异。他忽然抬手,示意弓手不得放箭。
严冰雪取出赤心引粉末,撒向风口。
药气随风飘散,在夜色中竟勾勒出一道道人形轮廓不止是眼前这些,林中潜伏者不下五十人,皆未动。
“不是援军。”她眯眼,“是死士。他们不怕死,也不打算活。”
尉迟逸风沉声下令:“全府戒严,熄火闭户,不得追击。弓手轮值守楼,刀盾手轮替休整。”
严冰雪点头,正欲回药庐清点药粉,风宝却忽然跃上她肩头,尾羽金丝剧烈闪烁,发出一声短促鸡鸣。
她立刻停步,顺着风宝的目光望向山林。
一道人影立于林缘高坡,身无兵刃,双手掐印,指尖微动,似在牵引什么。
他站姿笔直,衣袍无风自动,周身竟有极淡的绿焰流转,却不外溢,仿佛被某种力量束缚。
“他在控局。”尉迟逸风声音冷如寒铁,“刚才的攻势,是他在指挥。”
“不是为了杀人。”严冰雪盯着那人,“是为了耗。耗我们的体力,耗我们的药,耗到子时三刻那个‘焚心祭’。”
尉迟逸风眸光一寒:“祭什么?”
“人心。”她冷笑,“用死士的命,点燃邪阵,再以王府之乱为引,向朝中传递‘王爷失德,天怒人怨’的假象。”
“李承乾要的不是我们死,是我们在众目睽睽下‘失控’。”
尉迟逸风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刚才用的无色药液,是什么?”
“‘影蚀’。”她从药囊取出小瓶,“祖父秘制,专破隐匿之术。
它能让邪功修炼者体内火毒提前爆发,但只能维持半柱香。”
尉迟逸风点头:“够了。再放三袋,目标林中高坡。”
严冰雪未动,反而盯着那小瓶:“可‘影蚀’只炼了五瓶,已用其二。若他们再攻,我们!”
“不会有下一波。”尉迟逸风打断,“他们不敢。那人现在不敢动。”
“为何?”
“因为他怕了。”尉迟逸风目光如刀,“风宝啄破符袋时,他指尖抖了一下。
他没想到我们会破他的阵眼。”
严冰雪眼神微动,随即冷笑:“那他更不会退。退了,就是失败;不退,还能赌一把。”
尉迟逸风未答,只抬手,示意弓手准备。
严冰雪深吸一口气,将最后一袋“影蚀”药粉交给亲卫。
亲卫刚欲登楼,风宝却猛然跃起,残翅一振,金丝大亮,直扑严冰雪手中药瓶。
她一怔,低头看去瓶身竟在发烫,瓶中药液微微沸腾,似有活物在内挣扎。
“不可能!”她喃喃,“‘影蚀’遇邪气才会反应,可这里!”
尉迟逸风目光一沉,猛地看向她袖口那青瓷小瓶的塞子,不知何时松了一线。
瓶中药液翻涌,一缕极细的绿焰,正从瓶口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