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风将那瓶‘影蚀’药瓶紧攥于掌心,目光始终锁定高坡。
绿焰在玄袍织纹间蜿蜒游走,却再难外窜。
尉迟逸风五指收拢,将那瓶“影蚀”死死扣在掌心,目光未离高坡。
严冰雪闭目凝神,指尖轻抚金痕,老者授术之语浮现脑海:‘分火引脉,不在破而在引,火自内生,脉自外导,如引雷入瓮,待霹雳。’
她猛然睁眼,眸光如刃:“那人在用死士炼阵,以恨为薪,以心为引。我们不必去破他,只需替他点上最后一把火。”
尉迟逸风未动,却已会意。
他抬手一挥,低喝:“弓手听令,赤心引烟弹,齐射中庭东南空地!”
话音落,数枚布袋破空而出,在半空炸开赤红烟雾,浓烈刺鼻,如血雾弥漫。
林中控阵者指尖微颤,掐印节奏忽乱。
他双目未睁,却似感知到了什么,周身绿焰骤然一缩,继而暴涨,仿佛体内有物在剧烈冲撞。
风宝立于严冰雪肩头,尾羽金丝明灭不定,频率竟与那人指尖动作隐隐相合。
它忽地低头,喙尖轻啄严冰雪耳垂,发出短促咕鸣。
“它在同步。”严冰雪低语,“那人每动一指,风宝便颤一次。这阵法与酉灵契有共鸣。”
尉迟逸风眸光一凝:“那便用它做引。”
她从药囊取出最后一包‘影蚀’药粉,倾入赤心引烟雾。
药粉无声入雾,红雾泛起极淡金晕,如朝霞初染,暗藏杀机。
“引火之引已成。”她低声,“只差一点星火。”
尉迟逸风踏前一步,掌风劈地,青砖应声裂开三寸。
他身形暴起,直扑高台边缘,似要亲自杀入林中。
控阵者果然中计,右手一扬,三名潜伏死士自林中疾冲而出,直扑高台。
就在这一刻,风宝展翅跃起,残翅拍地,尾羽金丝如针,精准刺入金晕最浓处。
“嗤!”
一点星火迸现,如晨露坠叶,轻不可闻。
可那火光一触药雾,顿时如油浇烈焰,轰然炸开!赤金火浪席卷半空,直扑高坡。
控阵者闷哼一声,双手符印碎裂,绿焰倒卷,反噬其身。
他仰头喷出一口黑血,身形踉跄后退,指尖残符飘落,上书四字:“祭成,魂归李门。”
严冰雪瞳孔微缩:“李门?他竟要借死士之魂,反祭主将?”
尉迟逸风冷笑:“那就让他魂飞魄散。”
他袖中银针疾射而出,正是那枚曾欲以血启效的断息针。
银光如电,穿破火雾,直取控阵者眉心。
那人仓促抬手格挡,却被严冰雪以“断息引”香气掩至鼻前,呼吸一滞,动作慢了半瞬。
“夺!”
银针入颅,控阵者双目圆睁,绿焰溃散如沙崩堤。
他仰天倒下,怀中滑落一枚玉佩,龙纹盘绕,背面刻有“承”字,却非寻常官造,纹路古拙,似出自皇室秘工。
风宝扑翅落地,尾羽金丝已黯,却仍强撑跃起,用喙将玉佩推至尉迟逸风脚边,咕咕两声,似在示警。
尉迟逸风俯身拾起,指尖抚过龙纹,眸色深沉。他未言语,只将玉佩收入袖中。
林中死士如断线傀儡,纷纷跪地抽搐,绿焰自七窍溢出,化作青烟消散。
数十人无声倒伏,再无动静。
王府中庭,火势渐熄,唯余焦土与残烟。
尉迟逸风转身,目光扫过严冰雪。
她脸色苍白,唇无血色,却仍站得笔直。
风宝跳上她肩头,用头轻蹭她脸颊,尾羽微微颤抖。
“你撑得住?”尉迟逸风问。
“死不了。”她冷笑,“只要药还在,我就还能战。”
尉迟逸风点头,抬手一挥:“清点伤亡,封锁西角门,药庐重布三重药阵,不得有失。”
亲卫领命而去。
严冰雪正欲迈步,忽觉手腕金痕一阵灼痛,如烙铁贴肤。
她低头看去,金痕竟在缓缓蠕动,似有活物在皮下游走。
风宝尾羽金丝忽又微闪,它低头啄向她手腕,动作轻柔,仿佛在安抚。
尉迟逸风察觉异样,皱眉:“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