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严冰雪收回手,强压不适,“只是这金痕,比从前更烫了。”
尉迟逸风未再追问,只道:“回药庐。你需调息。”
严冰雪未答,目光却落在风宝尾羽上。
那金丝虽黯,却仍有一缕微光在根部流转,如余烬未熄。
她忽然想起高人曾言:“酉灵护主,九死不灭。然契成之后,主承其伤,鸡承其命。”
她心头一震,却未表露。
药庐内,烛火摇曳。
严冰雪坐在案前,翻检药囊。赤心引只剩三丸,断息引仅余半瓶,影蚀已尽。
她取出一枚银针,指尖轻抹,血珠渗出,滴入新配药粉中。
尉迟逸风立于窗边,手中玉佩被他反复摩挲。
他忽道:“李承乾若真欲借魂反祭,必有内应在朝中接应。”
“不止。”严冰雪冷笑,“那符上写‘魂归李门’,不是‘归李承乾’。他背后,或许另有其人。”
尉迟逸风眸光一冷:“你是说有人借他之手,行更阴毒之计?”
“人心比毒药更难测。”她将药粉包好,放入药囊,“但眼下,我们得先让王府稳下来。”
尉迟逸风点头,正欲开口,忽听外头一阵骚动。
一名亲卫急奔而来:“王爷!西角门守卫发现地窖暗门有异动,石缝渗出绿雾,似有邪气复苏!”
尉迟逸风眼神一沉:“不是已封死?”
“是!但那石门,从内部被烧出了裂痕。”
严冰雪霍然起身,药囊一沉,赤心引药丸在袋中发出轻微碰撞声。
她快步走向门口,风宝展翅跟上。
尉迟逸风拦住她:“你刚调息未稳。”
“若邪阵未灭,我调息也是白费。”她冷笑,“况且!”
她抬手,露出手腕金痕。
那金痕竟在缓缓搏动,如脉跳动。
“它在预警。”
尉迟逸风盯着那金痕,片刻,松手:“我同你去。”
两人一鸡疾行至西角门。
地窖石门果然裂开数道缝隙,绿雾如丝,缓缓渗出。
严冰雪蹲下身,指尖轻触石缝,触感滚烫。
风宝立于她肩头,尾羽金丝微闪,忽地发出一声低鸣。
尉迟逸风拔剑,剑尖点地,正欲劈开石门,严冰雪却伸手拦住。
“别。”她低声道,“里面有人在用‘分火引脉’之法,反向导引邪气。”
尉迟逸风一怔:“谁会这门术?”
严冰雪盯着石缝,眸光冷冽:“不该会的人。”
她从药囊取出一枚透明小瓶,瓶中液体无色,却在靠近石缝时泛起微光。
她将瓶口对准缝隙,轻轻倾倒。
液体入缝,绿雾骤然一滞,继而剧烈翻涌,仿佛内里有物在疯狂挣扎。
风宝尾羽金丝大亮,猛地啄向瓶身。
严冰雪手一抖,瓶中液体洒出一滴,落在石缝边缘。
“滋!”
一声轻响,石缝边缘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青烟袅袅升起。
尉迟逸风眯眼:“这药能蚀骨?”
“不止。”严冰雪冷笑,“它能识破伪装无论是人,还是魂。”
她将空瓶收回,目光死死盯着石门:“里面的人,不是死士。是活的,而且知道我们来了。”
尉迟逸风握剑的手一紧:“开门。”
严冰雪却未动,只低声问:“若开门后,出来的是个‘死人’,你信不信?”
尉迟逸风未答。
风宝尾羽金丝骤然熄灭,它低头,用喙轻轻啄了啄严冰雪的手背。
石缝中,绿雾缓缓凝成一线,如丝如缕,竟在空中勾勒出一张模糊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