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逸风盯着她:“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在东墙埋下这粒药丸,再让风宝在夜间飞过那片区域。”
严冰雪道,“他们既然能感应到青铜铃,就一定能察觉药丸的动静。只要他们出手取药,就会暴露行踪。”
尉迟逸风沉吟片刻:“若他们不取?”
“他们会取。”严冰雪语气笃定,“因为他们需要确认我们是否‘懂’他们的信号。这粒药丸,是考题,也是钥匙。”
尉迟逸风终于点头:“好。我让龙渊卫在东线外围布防,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封锁区域。”
话音未落,风宝突然展翅,扑向空中,尾羽金丝猛然亮起,又骤然熄灭。
它落地后,没有踱步,而是三次啄击铁蒺藜中心的螺旋纹,动作急促,带着某种节奏。
严冰雪眉头一皱,低头细看。
风宝又猛然展翅,扑向烛火,翅膀带起一阵风,烛影狂摇。
它没有停,而是飞回案前,用爪子将那粒药丸拨到青铜铃旁,尾羽轻扫铃身,发出一声极轻的“嗡”响。
尉迟逸风目光一凝:“它在说什么?”
严冰雪盯着风宝的动作,忽然明白过来:“它在提醒这药丸不只是信物,更是‘试炼’。”
“他们要我们用这粒药,去触发某种机制。而青铜铃是回应的关键。”
她指尖抚过铃身,低声道:“风宝的意思是,他们知道这铃的存在,也知道我们迟早会用它。”
“所以他们等的不是我们发现药丸,而是我们决定摇铃的那一刻。”
尉迟逸风眼神一沉:“一旦摇铃,就是正式回应。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接下了这局。”
“所以不能轻易摇。”严冰雪将铃收回药囊,“但也不能不用。我们必须在他们预期之外,掌控节奏。”
尉迟逸风缓缓道:“你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会摇铃,但我们偏不?”
“不。”严冰雪摇头,“我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们不会摇,但我们偏要。”
尉迟逸风一怔。
“我会让风宝带着药丸,在东墙盘旋三夜。”
严冰雪道,“第四夜,我亲自到密道口,点燃一炉‘断魂香’,再将青铜铃放在阵眼之上但不摇。”
尉迟逸风瞬间明白:“他们若在暗中观察,会以为你要启动封印仪式。若他们真在意地藏枢,一定会出手干预。那时,他们就会暴露。”
“对。”严冰雪唇角微扬,“我们不主动找他们,我们让他们来找我们。”
尉迟逸风盯着她,忽然道:“你早就想好了?”
“从看到这粒药丸的第一刻。”严冰雪将药丸重新封入小玉瓶,放入药囊,“他们以为我们在局中,其实我们才是执棋的人。”
尉迟逸风沉默片刻,终于抬手,将玉符推到她面前:“龙渊卫归你调遣。”
严冰雪没有推辞,接过玉符,收入袖中。
风宝立于案头,尾羽轻颤,忽然发出三声短鸣,声音清越,却不落窠臼,竟与青铜铃的震颤频率隐隐相合。
严冰雪抬头,看向窗外。
夜色如墨,东墙方向,一片寂静。
她伸手,轻轻按在药囊上。
药丸在囊中,青铜铃在底,铁蒺藜的螺旋纹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风宝忽然展翅,飞向窗棂,爪子在木框上留下三道浅痕,随即猛然腾空,消失在夜色中。
严冰雪站在原地,没有动。
尉迟逸风低声道:“它去哪了?”
“它去放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