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冰雪拾起,对着烛光细看。
纸上绘着残图,标注“九鼎”“地脉”,边缘焦黑,似被火燎过。
她心头一震——祖父曾言,九鼎镇国运,地脉连皇陵,若有人动此二者,必致山河动荡。
她将蜡纸覆于烛火之上,热力催动,隐墨浮现:一串数字,三组,每组四位。
“是坐标?”尉迟逸风问。
“不像。”严冰雪摇头,“更像是计时——子时三刻,七日之后。”
风宝歪头盯着数字,忽然用爪子划地,写下“九、七、五”。
“你懂?”严冰雪挑眉。
风宝昂首:“我聪明。”
她没笑,反而神色一凝。
这数字若非坐标,也非日期,极可能是某种密令触发码。
组织要她在七日后子时三刻做某事,否则“鸡鸣人亡”。
可她不动,对方如何知她是否服从?
除非——王府有他们的眼线。
她当即起身,召来心腹侍女,低声吩咐几句。侍女领命而去。
尉迟逸风问:“做什么?”
“放个消息。”她冷笑,“就说严冰雪昨夜看完恐吓信,吓得收拾细软,今晨已悄悄出城。”
尉迟逸风皱眉:“若他们信了,不再行动?”
“那就说明他们根本没盯住王府。”她说,“若他们不信,反而加速下一步——那就证明,我们身边有鬼。”
风宝跳上案几,盯着蜡纸:“他们想动皇陵?”
“不一定。”严冰雪收起蜡纸,“但他们在试探我们对皇陵的反应。这图只画了一角,缺了西北方,偏偏那一块,是历代帝陵封土所在。”
尉迟逸风沉声道:“他们不怕惊动守陵军?”
“所以不是明动。”她缓缓道,“是暗扰。若地脉有变,皇陵气运受损,新帝根基不稳,朝局必乱。”
话音未落,侍女回报:府中一名老仆今早突然收拾行李,托人带话要去乡下探亲。
严冰雪冷笑:“走?走得了吗?”
她转身取来一张空白藤皮纸,照原样绘制火纹与鬼手印,写下同样威胁之语,又在夹层藏入另一片蜡纸——上面写着“货已备妥,待令即发”,正是伪造的接头暗语。
“让他带出去。”她说,“看看谁接。”
尉迟逸风看着她,忽道:“你不怕这是圈套?”
“怕。”她将信折好,递出,“但我更怕装不怕。”
风宝站在案头,翅膀一抖,将几根羽毛扫进信封。
“我留的记号。”它咕哝,“谁拆信,我就啄谁。”
三更天,假消息随夜风散出。
严冰雪立于院中,仰头看星。
尉迟逸风走到她身边,低声道:“若他们真冲皇陵去,我们该如何?”
“等。”她说,“等他们露出下一步。”
风宝突然炸毛,扑向屋檐一角,利爪一掏,拽出一只刚落脚的信鸽。
鸽腿上绑着小竹管,管口封蜡,印着半枚火纹。
严冰雪接过竹管,挑开封蜡,抽出一张极小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字——“启”。
她盯着那字,指尖微微发紧。
尉迟逸风问:“什么意思?”
她没回答,只将纸条凑近烛火。
火苗一舔,字迹边缘泛起青光,显出第二行小字:“地宫门,子时三刻,持令者入。”
风宝突然跳上她肩头,低声咕哝:“他们要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