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以为,我们还在被牵着走。”她将信封好,递给心腹侍女,“交给那个想出城的老仆。”
侍女领命而去。
尉迟逸风看着她:“若他们不上当?”
“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在意我们知不知道。”她淡淡道,“可他们送‘启’字,就是要我们看见。他们在等反应,等混乱,等新帝自乱阵脚。”
风宝跳上她肩头,低声:“我再去盯信鸽。”
“你小心。”她伸手摸了摸它的羽毛,“别让他们发现你懂。”
“我聪明。”风宝振翅飞走,身影没入夜色。
厅内只剩两人。尉迟逸风盯着铜牌,忽然道:“九鼎令共五块。若这块是‘叁’,那其余两块在哪?”
“一块随贞元帝下葬。”严冰雪翻开笔记,“另一块,据传被先帝赐给了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先帝。”
“那就是说,还有一块在皇室手中?”
她没回答,而是吹熄了灯。
月光斜照进来,落在铜牌上,映出一道细痕——像是被人用刀刮过,又用力抹平。
她用银针轻轻刮了刮,一点暗红粉末落下。
“血锈。”她低声道,“这牌子,沾过血,埋过土,又被挖出来。”
尉迟逸风沉默片刻,忽然问:“若他们真进了地宫,能做什么?”
“地脉连皇陵气运。”她盯着那行“九七五”,“若有人在地宫第三门内设阵,扰动龙气,新帝根基必损。轻则体弱多病,重则……天象异变,百官动摇。”
“所以他们不是要夺权。”他声音低沉,“是要让整个大周,重回前朝正统。”
“对。”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他们等的不是政变,是复国。”
尉迟逸风看着她背影:“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她望着夜空,“等他们再飞一次信鸽,等他们确认令牌有效,等他们觉得万事俱备——然后,我们把门关上。”
风宝忽然撞窗而入,翅膀扑腾,爪子死死攥着一只信鸽。
它把鸽子甩在地上,喙一挑,鸽腹裂开,又一块铜牌滚出。
尉迟逸风弯腰拾起,脸色骤变。
这块牌上刻着“九鼎令·壹”。
严冰雪接过,翻到背面。
弱酸药水一抹,显出两字——“御赐”。
她指尖一顿。
这块令牌,本该在先帝手中。
先帝驾崩时,随葬品名录里,明确写着:“九鼎令壹,随主入陵。”
可现在,它在一只信鸽肚子里。
她缓缓抬头,看向尉迟逸风:“有人,从皇陵里把它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