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他望着宫墙外的天空,良久,吐出一句:“李承乾……你终于露头了。”
他转身,对内侍道:“传慕容轩,入宫议事。另,密令京兆尹,盯死李府进出之人,一只鸟都不准飞出去。”
李府书房,李承乾正饮茶。
一名黑衣人跪地禀报,声音发颤。
他听完,手中茶盏猛地砸在地上,碎瓷四溅。
“蠢货!”他咬牙,“一个死士,连自尽都做不到?还让人看清刺青?”
黑衣人低头:“影阁多年隐于幕后,如今……藏不住了。”
李承乾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
他眼神阴沉,手指掐进掌心:“尉迟逸风这是要逼我先动。好,既然撕破脸——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冷声下令:“传令影阁残部,转入地下。所有与皇子联络的暗线,全部斩断。另外……派人去查,那毒液为何会暴露?是谁走漏了消息?”
黑衣人领命退下。
李承乾站在窗前,望着王府方向,眸中寒光闪动。
江湖某处酒馆,慕容轩正喝酒。
一名乞丐模样的人凑近,低声说了几句。
他听完,放下酒碗,冷笑一声:“等了这么久,总算有人敢动刀了。”
他扔下一枚银锞子,起身出门,边走边道:“备马,去京城。老朋友打架,我得去凑个热闹。”
王府后院,林婉儿正在晾晒药草。
一名丫鬟跑来,气喘吁吁:“小姐,出事了!严姑娘昨夜被掳,王爷追到城外,抓了个影阁死士,说是李承乾的人!”
林婉儿手一抖,竹匾落地,药草撒了一地。她怔在原地,半晌才喃喃:“他……竟敢动朝廷命官?”
丫鬟低声道:“听说王爷当众宣告,若李承乾不自辩,三日内就要代天子问罪。”
林婉儿慢慢蹲下,捡起药草,指尖微微发颤。
她想起昨夜严冰雪还教她辨药,语气利落,眼神清亮。
那样的人,不该卷入这种争斗。
她低声问:“严姑娘……真没事?”
“不知道。”丫鬟摇头,“王爷只带回发带,人还没找到。”
林婉儿攥紧帕子,指节发白。
风宝蹲在屋檐上,抖了抖伤翅,对檐下巡逻的亲兵道:“鸡都听见了,狗藏不住。”
亲兵抬头,笑道:“你还知道狗藏不住?那你倒是说说,主子藏哪儿了?”
风宝歪头,眼神一眯:“鸡不说,说了你也不懂。等鸡哪天不说话了,你就知道——大事要来。”
亲兵一愣,还想追问,风宝已扑棱翅膀,飞向药房方向。
尉迟逸风坐在静室,面前摊着三份文书:死士供词残页、毒液化验单、影阁刺青图样。
他指尖划过“李承乾”三字,笔尖一顿,朱砂批下一行字:“勾结逆党,图谋不轨,证据确凿,即日报备天子。”
他合上卷宗,抬头看向窗外。
日头正高,阳光斜照进来,落在他肩甲上,映出一道冷光。
风宝落在窗台,翅膀一收,低声道:“鸡闻到了,李府今晚要烧东西。”
尉迟逸风没回头,只淡淡道:“那就派人,守着烟囱。烧的是纸,还是人,我都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