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脸色变了。
“你算漏了一点。”她盯着他,“风宝掉的铃铛碎片,沾了追鸣膏。你手下青衣人捡了它,袖子里藏的对应铃铛发了热。那铃铛,是你们‘南线’行动的信物,对吧?”
李承乾猛地后退一步。
尉迟逸风此时踏前,声音冷如铁:“你勾结外臣,私调军械,谋害宗室,罪证确凿。现在束手就擒,还能留个全尸。”
李承乾突然大笑:“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他袖中寒光一闪,短刃如蛇出洞,直刺严冰雪心口。
太快。
没人反应过来。
尉迟逸风却已扑出。
“铛”一声,毒刃扎进他左肩,血溅三尺。
他没退,反而借势前冲,右手一抓,扣住李承乾手腕,左膝猛顶其肋下。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他反手拔剑,剑柄砸在对方太阳穴上,李承乾当场昏死。
严冰雪冲上前扶住他,声音发紧:“你疯了?那是淬了‘断肠乌’的刃!”
尉迟逸风靠在窑墙上,喘了口气,嘴角竟扬了扬:“你说过……从不吃别人给的药。”
他咳了一声,血从唇角溢出:“那我这条命,是不是也算……你自己拿的?”
严冰雪眼眶一热,一把抱住他脖子:“算!从今往后,你的命归我管!”
风宝扑棱着飞下来,一爪踩在尉迟逸风肩头,一爪踩在严冰雪肩头,仰头长鸣三声,响彻窑顶。
百姓全看呆了。
一名暗卫低声问:“大人,这些人怎么处置?”
严冰雪扶着尉迟逸风站稳,从药囊取出三枚铜管,分别递给三队人:“兵部的送刑部,影梭门的押入天牢,皇子府的——关进别院,等新帝发落。”
她顿了顿:“一个都别放走。”
尉迟逸风靠在她肩上,声音低哑:“你还记得那枚断铜管吗?”
“记得。”她点头,“谢九阴捡走的那根。”
“管子里的魂引核。”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微小晶石,已被琉璃匣封住,“我一直留着。”
“你什么时候拿的?”
“昨夜你浇追影粉时。”他闭了闭眼,“我让暗卫调了包。”
严冰雪盯着那晶石,忽然道:“它里面,是不是有句话?”
尉迟逸风点头:“主上……已入宫。”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风宝咕噜一声:“所以,咱们现在是抓完小的,该找老的了?”
严冰雪没答,只将晶石收进药囊最里层。
尉迟逸风抬手,抹去唇边血迹,望向京城方向。
城楼更鼓敲了三声。
一队巡夜兵走过东华门,领头的守卫忽然停下,低头看脚。
他靴底沾了点蓝光。
他皱眉,抬脚蹭了蹭地,光痕断成两截,一截往南,一截往东。
他没在意,继续前行。
身后巷口,一只黑猫悄然跃上墙头,落地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