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忽然从案头跳起,爪子拍向族谱某处。
她顺眼看去,是“严忠”二字,旁边写着“长房执事,掌宗祠出入簿”。
她眯起眼。
宗祠出入簿,记录所有参与祭典的族人名单。
若她不回去,雪柔便可代为行礼,甚至以“嫡系暂缺”为由,递补入主祭之位。
一旦主祭,便能提出“重修族规”,甚至申请“另立支脉”——到时候,雪柔就能名正言顺地分走严家医脉的传承权。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
她指尖轻叩桌面,声音极轻:“你若只想争口气,我可装聋作哑。若敢动我根基……”
风宝咕噜一声,跳上她肩头,翅膀半张,像在说:交给我。
她没再说话,只将绣帕收进袖中,转身走向药柜。
取出一只瓷瓶,倒出半勺药粉,混入茶渣,封进小纸包,递给门外守候的暗卫。
“送去城南老孙记,交给掌柜的,就说‘前日买的干粮缺了味,补点香料’。”
暗卫一怔,随即会意,低头退下。
这是她和尉迟逸风定下的暗号——凡用“香料”二字,便是怀疑某人与敌相通,需彻查其日常行踪。
半个时辰后,周岩回来复命:“老孙记掌柜说,严忠今早确去买过干粮,但付钱的是个穿灰袍的妇人,脸蒙着纱,听声音不像府里人。那妇人还问了一句:‘王府最近可有祭祖安排?’”
严冰雪冷笑:“果然是她。”
雪柔不敢亲自出面,便借严忠之名施压,再派心腹打听王府动向,一来试探她是否真会离府,二来为后续造谣铺路。
若她真回了严家,雪柔便可趁机散布“王府不待见”“冲喜女被休”等流言,动摇她在族中的地位。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拂过檐角铜铃,叮当一声。
风宝忽然转头,盯着西墙方向,双翅微张,爪子紧扣窗棂。
她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府外巷口,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她没动,只将银针悄悄滑入袖中。
片刻后,一名亲卫匆匆来报:“方才有人翻墙入巷,往严家方向去了。我们在墙根捡到这个。”
他递上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已见冷茶,事成。”
严冰雪捏着纸条,指尖用力,纸角瞬间碎成几片。
她转身回书房,重新摊开族谱,在“严雪柔”三字旁,用朱笔轻轻画了个圈。
风宝跳上案头,爪子一拍,正压在那个红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