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匣刚打开一角,泛黄纸页上“血影录”三字尚未看清,偏院外便传来急促脚步。
一名严家族老亲随立于雪中,手中令牌高举,声如铜钟:“宗祠急召,有损门风之事需当面质询,不得延误。”
严冰雪指尖一顿,未再翻动那页医案。
她缓缓合上铁匣,抬眼看向灰袍老者。
老者沉默不语,只轻轻点头,仿佛早已预料。
风宝从老者肩头跃起,双翅一振,稳稳落在她肩上,羽翼微颤,似在提醒。
“此物暂交慕容轩。”她将铁匣递出,声音低而稳,“勿启,待我归来。”
来使眉头一皱:“外人不得经手族中要事。”
“他非外人。”严冰雪整了整衣袖,黑貂斗篷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素白中衣外罩青纹长衫,腰间束玉带,发髻以银簪固定,一丝不乱。
“我是严氏血脉,赴祠问话,何须卸甲卸鸟?若连一只灵禽都容不下,那这宗祠,也不必进了。”
族老亲随语塞,只得侧身让路。
宗祠外积雪未扫,十二根石柱环绕高台,族中长老已列席而坐。
严家族长居中,两侧六位族老分列,个个面色肃然。
严雪柔立于右下首,一身紫缎长裙,发间金步摇轻晃,看似从容,指尖却微微发抖。
严冰雪踏入祠堂,风宝紧随其后,落在她身侧石阶上。
族中规矩,女子不得携禽入祠,立刻有老嬷上前阻拦:“此鸡妖异,恐污祖灵!”
“它不是鸡。”严冰雪淡淡道,“它是证人。”
满堂哗然。
族长沉声:“今日召你,因有人呈交密信一封,言你与江湖匪首暗通款曲,泄露王府机密,更以毒药谋害同族。你可认?”
严雪柔上前一步,双手捧信:“堂姐,我本不愿揭发,可此信字字确凿,出自你手无疑。
你夜出王府,私会外男,连风宝都是你勾结匪类的信使——这难道不是铁证?”
她声音哽咽,泪光盈盈,仿佛痛心疾首。
严冰雪不看信,只问:“此信所用何墨?”
族老一愣:“松烟墨。”
“我开药方,皆用朱砂。”她目光扫过众人,“若真要通敌,岂会用最易追查的墨?况且——”她转向角落一名年轻族老,“城南文斋本月新到一批宣纸,纹路独特,边缘微泛青灰。此信纸张,正是出自该店。而据我所知,雪柔堂妹上月在此购纸十刀,专用于情书往来。”
堂下一阵低语。
严雪柔脸色微变:“你胡说!”
“风宝。”严冰雪轻唤。
风宝展翅飞起,直扑严雪柔发髻,一啄而下。
金步摇坠地,香囊随之裂开,几张碎纸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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