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咯咯——”
一声清亮鸡鸣自殿外传来。
紧接着,一道金影破窗而入,双翅展开足有三尺宽,爪中紧攥一只染血布袋,稳稳落在尉迟逸风肩头。
风宝昂首挺胸,羽毛根根炸起,像披了件战袍。
众人惊得后退一步。
尉迟逸风伸手接过布袋,当场打开,倒出半块铜钥。
他将玉牌夹层中的另一半取出,轻轻一拼——严丝合合,正面刻着“左司密令”,背面是一串编码,与户部库房调令格式完全一致。
“此钥可开启血影门设在各地的药库暗格。”他声音沉稳,“据严冰雪所查,每启用一次,需双钥合并,且由左司密署主官亲自监押。而近半年七次‘药材调运’记录,皆由户部右侍郎签批,经李大人您亲手盖印。”
他抬起头,目光直刺李承乾。
“敢问李大人,调的真是药材吗?”
李承乾浑身一震,猛地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香炉。
周慕白霍然起身,一把抓起那份名单,手指颤抖:“朕记得……林婉儿表嫂的母亲,就是三年前说回乡养病,从此再无音讯。”
他猛然将名单摔在龙案上,怒喝:“来人!即刻封锁左司密署,所有档案封存!刑部牵头,彻查近五年失踪人口案,涉案者——不论品级,锁拿问罪!”
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几名与李承乾交好的官员还想开口求情,却被禁军直接架出大殿。
尉迟逸风仍跪在地上,脊背笔直。
“起来吧。”周慕白的声音缓了下来,“朕……错怪你了。”
尉迟逸风叩首:“谢陛下明察。”
“你早就知道会有今日?”
“臣只是不想,有人打着朝廷旗号,拿活人炼药。”
周慕白沉默片刻,忽然问道:“那个医女……严冰雪,现在何处?”
“应在江湖休整。”
“传旨。”皇帝转向内侍,“拟诏:追查‘活药’案一切关联势力,凡提供线索者,重赏。另——加封严冰雪为‘昭德医使’,赐紫绶金印,准其持节入京,不受门禁约束。”
尉迟逸风微微一怔。
风宝在他肩头抖了抖翅膀,忽然张嘴,吐出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
尉迟逸风接过展开,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细字:“药库不止一处,南方另有据点,速查漕运账册。”
他捏紧纸条,抬头望向殿外。
天光正破云而出。
一名小太监匆匆奔入,跪地禀报:“启禀陛下,南衙急报——昨夜江州码头发现一艘无主货船,舱底搜出大量密封陶罐,罐中……全是泡着药水的手指。”
尉迟逸风缓缓站起身,将纸条收入袖中。
风宝跃上横梁,低头啄了啄一根垂落的红绸。
那绸带原是庆典所挂,如今一角已被烧焦,像是被什么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