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宝的喙还搭在那根烧焦的红绸上,尉迟逸风已经抬步走出了金殿。
禁军让开一条道,没人敢拦他。
方才那一场对峙虽未见刀光,却比血战更凶险。
他肩头的披风沾着露水和灰烬,脚步未停,直奔王府马厩。
风宝扑棱翅膀,紧随其后,爪中还抓着一小截残绸。
“回府。”尉迟逸风只说了两个字。
马蹄踏过青石街面,一路无人言语。
直到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从袖中取出严冰雪留下的纸条,摊在案上。
上面是她惯用的细笔小字:“药库不止一处,南方另有据点,速查漕运账册。”
他盯着“漕运”二字片刻,抬手敲了三下桌面。
暗格应声滑出,一名黑衣人低身而出。
“去户部水驿副本库,我要近三个月所有南向货船的进出记录,尤其是标为‘药材’的。”
“是。”
人影退去,书房重归寂静。
风宝跳上书架,把那截红绸放在一堆卷宗最上方。
尉迟逸风走过去,指尖轻轻一捻——布料粗糙,边缘有灼烧痕迹,但织纹特殊,经纬交错处呈螺旋状,像是某种古老图腾。
他唤来工坊老匠。那人只看了一眼,脸色微变。
“这……是火蚕锦?”
“不可能吧?岭南黎族百年前就失传了这种织法。”
“可这确实是。”老匠低声,“而且,只有祭祀大典时才会用,寻常人碰不得。”
尉迟逸风眉心一动。
火蚕锦,传说以火蚕吐丝织成,遇热不燃,反而泛出赤光。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信这玩意儿还能现世。
他命人将红绸拓印三份,一份送往太史局,一份封存,最后一份亲自收好。
与此同时,江州码头的消息再次传来——守夜兵卒集体昏睡一夜,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说梦里听见钟声,一下一下,敲得人心发颤。
尉迟逸风站在窗前,看着风宝突然展翅飞起,在屋内绕了半圈后猛地停在一幅地图前。
它用爪子狠狠一划,正落在浔阳江段。
“你也觉得……问题出在这?”
风宝没回应,只是低头啄了啄地图上的一个点,又抬头盯住他,眼神异常清明。
他立刻命人调取浔阳近十日的巡防日志。
还没等回报,南衙急报再至——浔阳江畔发现六具浮尸,皆穿白衣,胸口烙有符文,器官尽失,唯颅骨完整。
尉迟逸风打开附上的拓片,目光骤冷。
那符文与红绸上的纹路极为相似,线条扭曲如蛇行,却又透着诡异的秩序感。
他立即派人送去太史局,请老祭酒辨认。
半个时辰后,回复来了,只有短短一句:“此乃‘冥契纹’,前朝巫蛊遗术,以活人献祭,炼魂补魄。已绝迹百年。”
尉迟逸风捏紧纸页。
不是血影门余孽那么简单了。
这是另一个东西,更深、更老,藏在江湖暗处,借着“活药案”的混乱重新抬头。
他转身走向密柜,取出一只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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