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直接攻击敌人,而是让他们自己怀疑自己的根基。
第四日午后,消息传来:灰药局主事亲自下令,暂停所有对外供药,并召集核心成员闭门议事。
与此同时,南三堂也加强了防卫,甚至对内部人员开始逐一盘查身份。
“他们开始互相提防了。”尉迟逸风坐在书案后,手指轻敲桌面,“现在,只差最后一推。”
他提笔写下第二道假令,以李承乾旧部的口吻,声称愿出重金收买灰药局叛徒,提供南三堂全部名单。
然后命人将这封信故意遗落在南三堂一名外勤探子必经之路的茶棚桌上。
那探子果然捡到,匆匆带回据点。
当晚,南三堂紧急召集会议。
三更时分,两名骨干突然拔刀相向,一人指控另一人私藏外通密信,另一人反咬对方才是内鬼。
混乱中,一人肩头中刀,另一人被当场扣押。
“不是我们动的手。”尉迟逸风看着密报,“是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风宝站在窗台上,羽毛微微颤动。
它似乎感应到了某种变化,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目光始终盯着南方。
尉迟逸风起身走到它身边,轻声道:“你觉得还没完?”
风宝没回应,只是猛地展翅,飞向墙上那幅地图,爪子狠狠抓在“灰药局”据点的位置,留下三道清晰的划痕。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一名密探疾步而入,双手呈上一封急件。
“刚从浔阳来的情报。”他声音压得很低,“灰药局昨夜突袭南三堂一处据点,双方交手,死伤十余人。但他们……杀错了人。”
尉迟逸风展开密报,眉头微皱。
原来灰药局认定南三堂某位副首领是叛徒,连夜围捕。
可当他们破门而入,才发现那人早已被人先行灭口——脖颈断裂,死状整齐,明显出自赤面卫的手法。
“赤面卫?”尉迟逸风眼神一凝。
这意味着,第三股势力也被卷了进来。
“他们以为是南三堂杀了自己人嫁祸,其实是赤面卫动手的。”他缓缓道,“现在三方都在猜,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内鬼。”
房间里一时寂静。
风宝跳回书架高处,双目半阖,却仍面向南方,像是在守着某种看不见的边界。
尉迟逸风重新铺开一张纸,准备拟定下一步计划。
他知道,这场纷争还远未结束,但现在,主动权已经握在了他们手中。
他刚写下第一个字,风宝忽然睁开眼,扑腾着翅膀飞下,直冲到他面前,爪子猛地拍向砚台。
墨汁四溅,一滴正落在纸上,将那个字晕染成一团模糊的黑影。
尉迟逸风低头看着那团墨迹,没有动怒,也没有惊讶。
他慢慢放下笔,抬头看向窗外。
天色阴沉,云层低垂,仿佛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风宝立在桌角,羽冠微垂,双眼紧锁着他,喉咙里再次发出那种低沉的警告声。
尉迟逸风伸手摸了摸它的背,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我写下去。”
他没有继续动笔,也没有让人清理墨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直奔王府而来。
风宝猛然回头,望向庭院大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