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碎了雪岭边缘的寂静。
严冰雪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前方那片被风雪掩埋的小道。
她刚从密探口中得知南方异动,便连夜奔赴北境查探南三堂残部踪迹,未曾想到,第一处线索竟是一个倒在雪地里的人影。
那人蜷缩在枯树下,衣袍破烂,肩头血迹早已冻成暗红冰壳。
风宝扑腾着翅膀飞上前,爪子猛地踩住他腰间佩刀,尖喙直指其面门,发出低沉警告。
严冰雪蹲下身,一眼认出刀柄上刻着的“焚医令”三字——正是数日前焚烧赤面卫药庐的标记之一。
“是他的人。”风宝咕哝了一句,羽翼微张,随时准备出击。
严冰雪没答,只伸手探向那人鼻息。
气息若游丝,唇色发青,脉搏细弱得几乎摸不到。
她翻开他左臂伤口,血污之下露出一道陈年旧疤,与战报中描述的王府袭击者伤痕不符。
再往内翻,一块贴身布条露了出来,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小字:“我不是鬼差,我是爹。”
她怔了一下,随即从药囊取出银针,在掌心搓热后刺入对方几处要穴。
气血稍稳,但失血过多,寒毒已侵入经络。
“背回去。”她解下披风,将人裹紧,扛上肩头。
风宝跳上马背,盯着远处雪线:“你不怕是陷阱?尉迟那边才传信来,说新势力惯会装死诱敌。”
“我知道。”严冰雪翻身上马,声音平静,“可一个快死的人,装不了这么久的喘气。”
一行人疾行半个时辰,寻到一处避风山洞。
严冰雪命暗卫守在外围,自己动手生火。
柴枝潮湿,点不着,她干脆掏出火折子,吹亮后凑近药包——只剩半包“温络散”,一枚续命金针还未来得及更换。
“不够。”她咬破指尖,将血滴入药粉,混成糊状,撬开那人牙关灌下。
随后点燃金针,迅速刺入“神阙”“气海”二穴。那人身体猛地一抽,呼吸终于深了几分。
风宝立在洞口,忽然转头:“外面有人走动。”
“脚印新鲜,不止一个。”暗卫低声回报,“刚过去的雪地上,留了三道痕迹。”
严冰雪眉头未动,只将最后一口药汁喂完,才抬头看向送来补给的信使:“王爷还有什么话?”
信使递上包裹:“只说了这一句。”他展开一张简笺,“若其醒后生异动,不必顾及情面。”
她接过一看,轻笑出声,随手把笺纸垫在空药碗底下:“我救人,不赌命,但也不怕命赌我。”
那人熬到了天明。
睁眼那一刻,他猛地弹起,抄起刀就朝严冰雪扑去。
动作迅猛,却因虚弱踉跄,被风宝一翅扇中面门,又狠狠啄了眼眶,跌回草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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