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身，手指抚过那道痕。
“东西被拿走了。”他说。
“但他们走得急。”严冰雪走过去，指着铁匣边缘一处细微凹陷，“这里卡住了半片布角。”
她小心撕下那点残布，摊在掌心。布料深灰，质地粗糙，边缘有火烧过的痕迹，中间还沾着一点暗红污渍。
尉迟逸风盯着那抹红，伸手碰了碰。
指尖微湿。
“还没干透。”他说。
严冰雪立即将布片放入药瓶密封，收进药囊。她又在密室内搜查一圈，最终停在一面墙前。那墙看似完整，但她敲了敲，声音沉闷。
“后面有夹层。”她说。
尉迟逸风上前，一掌拍在墙缝处。砖石松动，一块石板应声脱落。里面是个小格，仅容一手探入，此刻已是空置，唯有内壁刻着两个模糊字迹。
众人靠近看去。
是“北……营”。
字迹潦草，像是仓促所留，笔画末端拖得极长，似书写之人手抖不止。
尉迟逸风盯着那两字，沉默片刻。
“不是他们自己写的。”他说。
“为什么？”慕容轩问。
“写的人不想让人认出来。”尉迟逸风伸手抹过字迹，指尖沾上一层薄泥，“故意把笔画弄得模糊，像是怕被人追查到笔迹来源。”
严冰雪看着那泥，忽然道：“这不是墙灰。”
她凑近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下一点，放在舌尖轻尝。
“是药泥。”她说，“混合了安神膏和黄土，用来掩盖气味。”
“谁会在逃命的时候还特意伪装笔迹？”慕容轩皱眉。
“知道自己会被追查的人。”尉迟逸风收回手，目光沉了下来。
风宝跳上严冰雪肩头，爪子还沾着灰烬，咕哝了一声，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
密室外，风雪渐歇。
屋内灯火昏黄，映着众人脸上的血污与疲惫。可没人坐下休息。
尉迟逸风站在空匣前，手里攥着那枚断裂的兵符，指节发白。
严冰雪正低头整理药囊，动作利落，却在收起药瓶时顿了一下。她盯着瓶中那片布角，眼皮微微跳了跳。
慕容轩靠在门边，剑仍未归鞘，目光落在墙上那幅作战图上。图中寒雪山庄被红圈围住，中心一点标记格外醒目——正是他们此刻所在的密室位置。
他忽然开口：“这图，是不是画得太准了？”
话音未落，严冰雪猛地抬头。
尉迟逸风也转过身，眼神锐利如刀。
密室中央，那半杯冷茶还在桌上静静冒着一丝极淡的热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