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迈步向前。脚步还有些虚，但每一步都踩得结实。他不再需要等人下令，也不再需要等时机成熟。他知道，现在就是反攻的时候。
严冰雪撑着石头站起来，从空药囊里摸出最后几根银针。她看向身边那位村医：“还能配点解毒散吗？”
老者点头：“有药材，我带了干草药粉，加水就能用。”
“好。”她蹲下身，开始分拣药材，“快，先给重伤的用。”
风宝飞回她头顶，绕了两圈，又冲向敌阵。这次它盯上了几个正在搬运毒烟坛的士兵，俯冲下去，一爪抓翻一个，坛子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敌军惊慌回头，刚举起弓，就被侧面冲上来的一群村民围住。有人拿扁担砸，有人用绳索绊，场面混乱不堪。
尉迟逸风带着主力开始推进。
刀光重新亮起，这一次不再是勉强支撑，而是压着对方打。他亲自带队，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副将护在他侧翼，不断报着敌情：“左前方三人包抄！”“右边高地有弓手！”
他不答话，只点头，继续往前。
严冰雪这边，药粉已经配好。她亲自给几个昏迷的士兵喂下，又指挥援军中的懂医者协助处理外伤。她的手还在抖，可动作没停。
村医递给她一碗水：“喝一口，你脸色太差。”
她接过，一口气喝完，把碗递回去：“别管我，去前面看看尉迟逸风有没有再受伤。”
老者犹豫一下，还是点头去了。
风宝在空中来回穿梭，虽然右翅还在流血，但它飞得比谁都勤。它发现一处隐蔽的烟道入口，立刻俯冲下来，用喙啄地三下，又飞起指向那个位置。
严冰雪抬头看了一眼，立刻明白它的意思。她抓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砸中烟道边缘的支撑木。木头晃了晃，灰尘落下。
“那里！”她喊，“挖开！下面还有烟源！”
几名工匠模样的人立刻冲过去，用铁锹撬动地面。不多时，一股更浓的黑烟从裂缝中涌出，被风一吹，反而倒灌进敌军阵地。
敌军阵脚彻底乱了。
尉迟逸风抓住机会，下令全军压上。他本人冲在最前，一刀劈开敌将佩剑，顺势将其踹倒在地。那人还想爬起来，被身后赶来的流民首领一脚踩住胸口。
“你不是说我们这些贱民不配活？”那人冷笑，“现在呢？”
尉迟逸风没理会，转身望向严冰雪的方向。
她正蹲在地上，给一个腿部中箭的村民包扎。风宝落在她身边，头靠在她手臂上休息。她抬手摸了摸它的脖子，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站起身，把药囊重新挂回腰间。
她抬头，也看向他。
两人隔空对视，都没有笑，可眼神里都多了点东西。
不是胜利，也不是解脱。
是还能继续打下去的信心。
风宝突然站起，翅膀一展，再次飞向高空。
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忽然俯冲而下，目标不是敌人，而是一面半倒的旗杆。那上面挂着李承乾的军旗，已经被箭射得破烂不堪。
它用爪子勾住旗绳，用力一扯。
旗杆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尘土扬起。
严冰雪握紧手中的刀。
尉迟逸风迈出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