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朔深深看她一眼:“若尔等真能助我大楚子民饱腹,便是朋友。若有异心……纵有通天之能,我大楚百万将士,亦不惜一战。”
“不会有那一天。”元怜云微笑颔首。
回到现代,元怜云向“燧火项目”指导小组做了部分汇报,重点强调这是以“无害农业技术援助”换取合法身份与安全保障的“和平接触”,符合既定原则。指导小组在震惊之余,经过激烈讨论,同意了这一策略,但要求确保技术输出无军事政治风险,并全程监控。
古代侧,小六对提供的种子进行了辐照处理,确保其无法留种或杂交,控制扩散速度。详细的种植指南被编写成文言图解版本。一名有农业知识的回收队员被选定,准备以“农事弟子”身份秘密指导试种。
京城,御书房密室。楚天朔对父皇楚惠帝和盘托出,出示了土豆等实物。年迈的皇帝初闻震怒,斥为荒诞,但在儿子赌上性命的担保和确凿的实物面前,渐渐陷入沉吟。社稷之利(高产作物固国本)与掌控之虑(异人难驯)在脑中交锋。最终,老皇帝做出了一个帝王式的权衡:与其让对方隐于暗处难以掌控,不如纳入体制框架,以爵位名义约束、观察,为己所用。他准了奏,册封元怜云为“奉天抚民真人,兼领天外来客使节”,赐予可直奏皇帝的金牌,并划定了“苍云禁苑”为其驻足之地。但他将此事全权交给了六皇子,潜台词很明白:成了,是皇家(和他儿子)的功劳;败了,责任也是楚天朔的。
圣旨以密旨形式下达。在云霞别院,元怜云从楚天朔手中接过了圣旨和那面沉甸甸的、掺有特殊金属(小六检测有微弱能量共鸣)的金牌。一场简朴而郑重的仪式,双方签署了用羊皮纸和古文体写就的《合作备忘录》。关系就此定性:非君臣,亦非主客,而是“受朝廷册封的特殊使节与合作伙伴”。
京城郊外皇庄的十亩偏僻土地上,“云霞宗农事弟子”指导着将信将疑的老农,种下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种子。楚天朔每月亲往察看,看着那迥异于麦苗的绿意破土、舒展,眼中期待日增。
至此,元怜云在古代世界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转变。她获得了最高级别的合法身份,扫清了最大的活动障碍,更与一位极有可能的未来皇帝建立了深度捆绑。现代侧的“燧火项目”也因此获得高层更大肯定。
“我们从一个需要隐藏的漏洞,变成了一个被两个世界权力中心都承认的‘合法存在’。”元怜云抚摸着那面冰凉的金牌,心中并无太多喜悦,只有沉甸甸的责任,“但这‘合法’,是靠我们展示的力量、提供的价值、以及最关键的——严格的自律换来的。”
“盟友,有时候比敌人更需要小心对待。”她望着窗外苍茫的群山,以及更远处看不见的京城方向,“因为你们共享秘密,也共享风险。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桥梁已经架起,坚固而正式。但接下来,决定让什么通过这座桥,以及桥最终通向何方,将考验着驾驭者更深的智慧与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