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非同小可,吉祥,你应如实禀报自己所知的细节,早日查清此案,才是对死者最好的慰藉。”苏无名语气严肃起来。
吉祥想了想,终于开口:“那我就说了。其实,独孤遐叔曾扬言要杀了刘有求……大概是十天前,冬郎也听到了。
好像是独孤举子怀疑刘有求勾引他的妻子轻红。轻红每隔十天左右会来一次文庙。有一次轻红来了,独孤举子刚好出去,刘有求……具体是怎么回事,我没看见,不敢乱说。”
随后,苏无名和武清平又找到冬郎,证实吉祥所说确有其事。
看冬郎伤势未愈,苏无名便将费鸡师配的药给了他。
司马府正厅里,卢凌风听完苏无名的讲述,猛地一拍桌子:“我就说那个独孤遐叔有问题,早就该把他收押,然后大刑伺候!”
话音刚落,谢班头急匆匆冲进来:“卢参军、苏司马,武将军,独孤遐叔要跑!他昨夜在歌楼醉了一夜,今早不回家,摇摇晃晃要出城。我喝止他,他撒腿就跑,硬要往外闯……”谢班头喘着气,“我只好把他绑回来了。”
卢凌风刚想审问独孤遐叔,却被苏无名拦下了:“师侄都说了叫你好好养伤,案子有我们呢。”
“可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武清平瞪了他一眼,卢凌风方才老实。
苏无名又带着武清平一起,赶往独孤遐叔家。
雨中,苏无名撑伞,武清平穿蓑衣走在前面,谢班头押着独孤遐叔跟在后面。
几人到了独孤宅门口,邻居一位老者正探头探脑,见了他们,脸上立刻堆起笑:“二位是州里的捕贼官吧?你们找到轻红的尸体没有啊?”
苏无名和武清平都是一愣:“你说什么?轻红死了?”
“那天他酉时整回来,晚上就把媳妇宰了!”那老者说得笃定。
苏无名挑眉:“您记性真好,连酉时整都记得?”
“当然!酉时一到,紫霞楼的灯笼就亮,错不了!”那老者拍着胸脯。
“你看见他杀人了?”武清平问。
“没看见,但我听见他夜半磨刀的声音了!”那老者压低声音,“那天虽下雨,我耳背,但我还是清清楚楚听见了他磨刀的声音!”
苏无名淡淡一笑:“据我所知,轻红是回了娘家。”
“不可能!”那老者摆摆手,“她嫁给独孤遐叔这些年,回娘家最多一两天,这都多少天没见人了?那可是个好娘子,可惜了。”
一行人进了独孤家正堂,苏无名针对那老者所说,询问独孤遐叔。
独孤遐叔坐在椅子上,听到“磨刀”二字,满脸惊愕。
苏无名接着说:“而且轻红在鹤县的哥哥并没见到她回去。”
“不能吧?难道路遇山贼了?”独孤遐叔慌了。
武清平一把揪起他:“我忍你很久了,说!轻红是死是活?”
独孤遐叔吓得发抖:“我……我那晚觉得轻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一时气恼,好像……好像掐了她的脖子……”
“结果呢?”苏无名追问。
“结果我想到这些年对她疏于照顾,心生愧疚,就去厨房想给她做碗馄饨面。发现刀钝了,就磨了磨,是为了剁肉馅……”独孤遐叔的声音越来越小。
苏无名恐吓:“你剁的是肉馅还是轻红?独孤退叔,你心怀鬼胎,装疯卖傻,是想让本官动刑吗?”
“不不不,我真记不得自己杀了轻红,我就记得我们重归于好了。”独孤遐叔连连摇头。
“重归于好?”苏无名追问,“那之前为何不好?你也曾扬言要杀刘有求。”
“是有此事,可我没杀!”独孤遐叔急忙辩解,“我想回家审轻红,审清楚再说。结果她生气,打了我,夫妻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后来她说饿了,我就给她做馄饨面,做得可香了!”他突然陷入回忆,皱着眉,“她吃了没有?”
苏无名没再追问,起身朝厨房走去。
武清平也跟了上来,她正要把厨房里的那大缸挪开,却被苏无名拦住了:“师侄何须费力?”他又朝外面喊:“独孤遐叔,你进来!”
独孤遐叔和谢班头走进厨房。
苏无名下令:“你们两个,把这口缸抬开。”
独孤遐叔闻言,很不情愿。
“本官偏要你抬。”苏无名盯着独孤遐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