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喜君递过来一串糖葫芦,樱桃接过来,对苏无名道:“梁校书郎大白天在霄云楼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有辱斯文。”苏无名慢慢起身。
梁知揉着胳膊,怒声道:“说我?你蹲在地上吃糖葫芦,倒有斯文?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绑架我,我要告你们!”
“告我?好啊,去大理寺告。”苏无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知瞬间蔫了,被两人带回大理寺。
大理寺正厅里,梁知坐在案前,明显有些心虚:“我就是捉了些书虫而已。”
“所以你不必害怕。”苏无名正襟危坐,“我问你,秘书省里像你这样捉书虫的,还有多少人?”
梁知垂着头:“校书郎、正字,一共十余人,都是我鼓动的,他们捉到的书虫也都交给我。”
“你又交给谁?”
“胡司马。”梁知声音发颤,“他自称前浙西司马,留着大胡子,最爱放声大笑,怪得很。”
苏无名追问他是如何认识胡司马的。梁知才支支吾吾说起,中秋节刚过,他在霄云楼了酒钱,伙计催账时,胡司马突然出现,替他结了账,还说壁鱼值钱。他起初不信,可捉了一罐书虫送去,胡司马竟真给了他不少钱。
他月俸微薄,不够在长安吃喝、租房,便动了心思,鼓动同僚一起捉虫,自己从中赚些差价。
“每次在哪里交易?”
“就在霄云楼。我今天没去秘书省,就是等着跟他交易,结果没等来他,倒等来这个女阎罗。”梁知瞥了眼一旁的樱桃。
樱桃瞪了他一眼,他连忙缩回头。
苏无名猛地一拍桌:“坏了!”他起身踱着步,“我大意了,交易之地在霄云楼,我们把人抓走,已然打草惊蛇,壁鱼这条线怕是断了。”
裴喜君见状,连忙道:“义兄不必自责,我可根据梁知的描述,画一张胡司马的人像,或许能有帮助。”
苏无名点头:“如此,有劳喜君了。”
裴喜君转身去作画,苏无名看着梁知,又想起祁连画铺的沙掌柜,便让人去传沙掌柜来。
祁连画铺里,沙掌柜拿着包裹准备出门,对伙计说:“反正没生意,早点关门吧。”
他心事重重地走到街上,刚拐过街角,就被两个捕快架住,是老贾和老罗。
“二位开什么玩笑?”沙掌柜挣扎着说
老贾冷声道:“你看我们像开玩笑吗?大理寺有请。”
大理寺偏院里,沙掌柜看着苏无名,听到“游光”二字时,脸色骤变:“这个,我知道,太府寺禁售名录上有,小店怎敢卖?昨天您去画铺,有人问起,我不是说没有吗?”
“之所以在这儿问你,是怕妨碍你日后做生意,”苏无名语气平静,“可你若不如实相告,我就只能带你去公堂上审了。”
沙掌柜连忙摆手:“我说!我说!我家画铺是祖传的,快一百年了,可最近生意差得很,都是因为毕成业新开的神助大画铺!他一个开酒楼的,竟靠卖游光抢了我的生意,我心里不服,也想铤而走险,学着卖游光……”
“你知道如何获取游光?”苏无名追问。
沙掌柜点了点头,却没敢再多说,只说自己还没找到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