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词夺理!”岑鸷还要发作。
太子却开口了:“我倒觉得秦孝白说得有道理。揭幕时,我们都被壁画震撼,竟没注意佛陀是否点睛,这不正说明画得好吗?”
公主再次望向壁画,沉吟片刻,看向裴喜君时微微点头,似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秦孝白却突然笑了,笑得凄凉:“也是我此生最后的作品……”
话音未落,他猛地掏出一把匕首,寒光闪过,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对着自己的双眼划去。
血珠顺着他脸颊往下淌时,公主惊呼一声,太子也变了脸色,陆仝的刀停在半空。
裴喜君捂着脸哭了出来:“大师……”
“秦孝白,你何苦……”苏无名上前一步,声音里满是痛惜。
秦孝白忍着剧痛,指了指身旁的竹席:“此壁画被人利用,致多人丧命,师弟有错,我也难逃罪责。今日自废双眼,永不再画。还请公主恩准,让我厚葬阿祖。”
公主看向岑鸷。
岑鸷皱眉:“那里躺着个死人?”
广笑法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合十念佛。
崔相却插了一句:“苏无名,你是怎么做事的?今日开光大典,这般不吉利!”
苏无名淡淡道:“既不吉利,且仪式已毕,就请公主、太子移驾吧。”
公主话虽应着“也好”,脚步却没动,反而回头看向壁画,似在拖延。
太子一直等着她先走,白衫见状上前,对着太子递了个眼色:“公主,太子还有事,先回东宫了……殿下,请。”
太子点点头:“姑姑,那我先走了。”
可他刚走到殿门,卫忠突然断喝:“卫忠在此!谁也别想走!”
公主府士兵瞬间堵住大门,金吾卫也立刻变换阵形,将太子护在中间。
两队人马剑拔弩张,随太子而来的官员被金吾卫护住,随公主来的官员除了崔相,都躲到了角落,他们显然不知情。
殿外也乱了起来,金吾卫想冲进大殿,却被公主府的士兵拦在门外,三层人墙严丝合缝,一看就是提前演练过的。公主与崔相神色平静,仿佛早已知晓这一切,太子回头看向公主。
四目相对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脸色沉了下来。苏无名站在一旁,静观其变,指尖却攥紧了那半块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