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脚踹开大门,冲进厅堂,正见曹惠抱着个纸人轻轻拍着,像在哄孩子睡觉。
“你在干什么?”牛耆长吓了一跳。
曹惠抬起头,眼神阴森:“我儿刚死,你就持刀闯进来,是想杀了我这个老太婆吗?”
“少废话!春条呢?”牛耆长推开曹惠,冲进一间卧室。
春条正收拾东西,见他进来,吓得尖叫:“你要干什么?“抓杀人要犯!”牛耆长冷笑,“你若反抗,我就当场杀了你!”
他说着,挥刀就砍。
春条连忙躲到柜子后,借着家具躲闪,趁机跑出卧室“娘,救我!”
曹惠氏把纸人扔向牛耆长,那纸人被劈得粉碎。曹惠又抡起洗衣棒,却被牛耆长一脚踹倒。
春条跑出院子,刚喊了一声“救命”,就看见苏无名和樱桃赶来,连忙躲到苏无名身后。
牛耆长追出来,见老周拦着,怒喝道:“姓周的,别多管闲事!”他挥刀砍向老周,老周勉强招架,却被牛耆长一
脚踹倒在地。眼看刀就要劈到苏无名,樱桃把他拽到了一旁,随后瞬间冲到牛耆长面前,剑花一闪,就挑飞了他的刀。
牛耆长还想反抗,樱桃又攻向他的下三路,他踉跄着摔倒,老周连忙扑上去,用布带把他绑住。
春条一直躲在苏无名身后,此刻还在发抖。樱桃回头,见春条扒着苏无名的胳膊,脸色瞬间沉了。
苏无名立刻扒掉春条的手,然后走到了樱桃身侧。
囚车里的牛耆长被五花大绑,粗布衣衫上还沾着昨夜的泥点,往日里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百姓发现牛耆长被困在囚车里,不禁议论纷纷。
牛耆长垂着头,却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扎在背上。公廨正厅的烛火刚添了新蜡,光线明亮得有些刺眼。独孤遐叔坐在案后,看着被押上来的牛耆长,眼里难以置信。
徐县丞率先上前,指着牛耆长,语气急切:“苏先生,这牛大名——您到底是如何发现他有问题的?”苏无名端着茶杯:“他前日回话时无意间说了个‘又字。”
独孤遐叔猛地抬头,记忆瞬间翻涌。先前牛耆长汇报跟踪春条的情况,说“那女人丈夫刚死,就到处乱跑”“春条又去珍宝阁找董好古了”。
当时他没在意,此刻想来,这“又”字确实蹊跷。
“一个‘又’字,藏着两种可能。”苏无名起身,踱到牛耆长面前,“要么,你早已知晓春条此前去过珍宝阁;要么,你以前就跟踪过她。而后来你与春条的争执印证了这一点,你对她的态度绝非普通耆长对百姓的关注。
那日,春条在公廨被审问,牛耆长曾阴阳怪气地说:“万一哪天你春条出了什么事,那不也得需要作?”春条被这话惹恼,骂他“故意恶心人”,从二人对话的内容和语气便可推断出,这二人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我想起来了!”独孤遐叔一拍案,“他们俩确实早就认识,甚至可以说相互熟悉!”
苏无名的目光再次落在牛耆长身上:“真正让你露馅的,是你编造的供词。你说在珍宝阁楼下等了半个时辰,听见春条与董好古说‘独孤羊断了盗墓贼的财路,死了也是盗墓贼杀的’,若他们真是共犯,半个时辰足够串供,何必等走到店门口,才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番话?’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沉:“更何况,县令当时问你‘为何不直接抓捕’,你却说‘那奸夫淫妇凶残,下狱也不会承认,必须用大刑’,你这是在提前圆谎,想借刑讯逼供,让董好古和春条顶罪。牛大名,莫非杀害独孤羊的凶手就是你?”
牛耆长猛地抬头,脖子上青筋暴起:“我承认自己对春条起过色心,没得到就想报复她,可我没杀独孤羊!你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