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慌忙吹灭蜡烛,躲在窗后,便看见鲁二浑身是雨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攥着把短刀,气势汹汹地逼问独孤羊要泥俑机关图。独孤羊不肯。
两人争执间,鲁二就要动手。春山急中生智,撞门而入大喊“抓盗墓贼”,却被鲁二一把掐住脖子按在地上。
眼看短刀就要刺下来,独孤羊突然抄起泥俑手里的剑,从鲁二背后猛地刺入——剑刃穿透身体的瞬间,鲁二瞪大了眼睛,鲜血溅在泥俑的釉面上。
“人是他杀的,跟我没关系!”春山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让我别告诉任何人,还给了我十两银铤,让我离开拾阳,永远别回来。可我想着,他既然有银铤,肯定还有宝印,就没走……没想到我再回来,他就死了!”
卢凌风猛地起身,语气果决:“带他去明器店,认尸!”
拾阳的街道上,卢凌风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玄色劲装的身影在青石板路上投下长影。
独孤遐叔、徐县丞、老周等人紧随其后,另有两名衙役押着春山,铁链在地上拖出哗啦啦的声响。
“卢将军可有把握在明器店找到尸体?”独孤遐叔快走几步,追上卢凌风的脚步,语气里满是期待。
卢凌风不答,只回头淡淡一笑。
“太好了!跟苏先生想到一起了!”独孤遐叔不由得脱口而出。
卢凌风脚步一顿:“什么?师兄也想到了?”
昨夜,街道上,月光洒在苏无名肩头,他对独孤遐叔说:“今夜勘察现场应会有意外的收获,不出意外,明器店里还藏着尸体。”
独孤遐叔满脸困惑,追问是何人的尸体。
苏无名却只摇头:“还不能确定,但此案复杂,昨夜死的恐怕不只是独孤羊。”
“苏无名没查出独孤羊杀人,却能想到尸体?”卢凌风沉思,“他可有说过该在何处找?”
“没有。”独孤遐叔摇头。
“那你记好,凶手藏尸,多会利用其特长。”卢凌风目光扫过路边的泥俑作坊,“独孤羊是做泥俑的,若要藏尸,最可能用的便是他最熟悉的东西。”
独孤遐叔恍然大悟,刚要让书吏记录,却被卢凌风抬手制止:“不用记,找到了再说。”
书吏、老周等人望着卢凌风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敬佩。
这等查案思路,果然不负“范阳卢氏”的名头。
公廨的一间房间里,苏无名躺在床上,突然喃喃出声:“尸体……泥俑……”
语气模糊,像是在梦里查案。
费鸡师坐在桌旁,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灌着酒,闻言抬头对武清平笑道:“你师叔这是在梦里探案啊?”
他放下,起身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苏无名的额头,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这脉象虽弱,却比昨夜平稳了些,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
武清平趴在苏无名耳边轻声说:“师叔别担心,卢凌风已经替你去查案了,安心睡吧。”
武清平念叨了好几遍,苏无名才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