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开拓者号”的过程有惊无险。沈星辞制造的“替身符”在他离开约二十五分钟后失效,触发了舱室内的微弱能量异常警报,但很快被巡逻的机械警卫判定为“设备偶发性故障”,并未引起太大关注。沈星辞在警报触发前几分钟悄然回归,解除了“星尘匿影”,躺回床上,仿佛从未离开。
不久后,舰船广播响起,通知即将抵达目标星域,所有人员进入战备状态。
沈星辞换上作战服,整理好装备,将灰袍人告知的信息深深压在心底。无论真假,他都必须以完成圣殿任务为首要目标。只有在任务过程中,才能寻找可能的机会。
透过观测窗,lx-7星系的景象映入眼帘。这是一个双恒星系统,一颗中年黄矮星和一颗较小的红矮星相互绕行,星系内行星稀少,小行星带分布稀疏。菲尼克斯观测站就位于第三颗行星(一颗灰白色的岩石星球)的同步轨道上,如同一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金属“花朵”漂浮在虚空中。观测站主体呈多瓣状展开,中心是半球形的“主控穹顶”,表面覆盖着哑光的银色合金,但此刻多处区域呈现出不祥的锈蚀斑驳的灰黑色,正是腐朽污染的痕迹。
在观测站不远处,已经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太空平台——黎明前哨基地的太空港部分。几艘工程舰和护卫舰停泊在附近。
“开拓者号”缓缓靠港,与太空港对接。气压平衡后,舱门打开,铁壁上校带领着“星火”学员和部分圣殿顾问、研究员走下飞船。
太空港内部灯火通明,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金属锈蚀和有机质腐败混合的怪异气味,显然是净化系统尚未完全清除观测站扩散出的污染微尘。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匆匆往来,各种工程机械的轰鸣声不绝于耳。
一位穿着联邦工程部队制服、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锐利的中年女工程师迎了上来,向铁壁上校敬礼:“报告长官!黎明前哨基地地面部分基础构架已完成,大气净化系统覆盖核心区域60%,但观测站内部污染浓度依旧较高,且存在不稳定能量反应。先遣净化小队已初步清理出三条进入主结构的通道,但进度缓慢。”
“辛苦了,李工程师。”铁壁上校回礼,“‘星火’学员已就位,他们将协助你们进行深入净化和侦查任务。圣殿顾问团会提供技术支持。现在,简报情况。”
众人来到前哨基地的临时指挥中心。一个全息沙盘展示着观测站的结构和当前污染分布图。污染如同墨汁滴入清水,从主控穹顶向外蔓延,侵蚀着能量管道和各个功能模块。
“观测站内部结构复杂,保存相对完好,但大部分自动化系统已失效,能源供应时断时续。污染不仅腐蚀材料,更会干扰灵能及大多数电子设备,并滋生‘腐朽造物’——类似你们在特训中遭遇的那种扭曲生命体,但形态更加多样,且可能残留着菲尼克斯族造物的某些特性,更难对付。”李工程师介绍道,“目前,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一,巩固并扩大净化区域,建立稳定的前进基地和补给线。二,探测主能量核心状态,尝试切断或净化污染源头。三,收集任何有价值的科技数据或样本。任务优先级依次递减,安全第一。”
铁壁上校补充道:“学员分为四组,每组五人,由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官或圣殿顾问担任临时组长。轮换执行净化推进、样本采集、区域侦察和基地防御任务。沈星辞。”
“到!”沈星辞出列。
“你的净化能力被评估为对此次污染有特效。你编入第一净化推进组,由凯瑟琳大导师直接指挥。”铁壁上校指向一位身穿魔法圣殿长袍、气质温和但目光沉静的中年女性,“你们的任务是沿着已清理的b通道,向主控穹顶方向推进,建立净化信标,评估前方污染强度,并尝试定位主要污染节点。”
“是!”沈星辞应道。凯瑟琳大导师他有所耳闻,是魔法圣殿专精净化与防护系的大师,为人严谨,口碑不错。
分组很快完成。沈星辞所在的第一组,除了凯瑟琳大导师和他,还有金旭、紫电,以及另一名来自治疗圣殿、擅长辅助与驱散的青年学员艾文。这是一个攻防兼备、兼具净化与突击能力的组合。
其他组也各有侧重。洛星雨依旧缺席。
“给你们两小时熟悉装备、适应环境、组内磨合。两小时后,第一组、第二组出发执行首次推进任务。第三组、第四组负责基地防御和支援。”铁壁上校命令道。
众人散去。沈星辞跟随凯瑟琳大导师等人来到分配给第一组的临时休息区。
凯瑟琳大导师是个话不多但很务实的人。她简单测试了一下沈星辞净化之力的强度、范围和持续性,眼中露出赞许:“很精纯的秩序净化之力,难怪墨菲斯圣座和凯拉都看重你。你的力量是这次推进的关键,但记住,不要透支,时刻保持对周围环境的感知。金旭,你负责正面防御和突击;紫电,中距离火力压制和范围清场;艾文,注意大家的生命状态和异常状态驱散。我负责统筹净化节奏、布置结界和应对突发的高阶威胁。都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齐声应道。
接下来的时间,组内几人快速交流了各自的能力特点和配合要点。金旭和紫电都是实战经验丰富之人,艾文虽然有些腼腆,但治疗术法相当扎实。沈星辞也展示了几种净化之力的应用方式。
两小时转瞬即逝。全副武装的第一组、第二组学员在前哨基地的气闸前集结。他们需要通过一条架设在观测站外壳上的临时封闭廊桥,进入观测站内部。
廊桥内灯火通明,但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外面观测站银灰色的外壳上,那些灰黑色的锈蚀斑块如同丑陋的疤痕,有些地方甚至微微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蠕动,令人不适。
“能量防护全开,呼吸过滤器检查,精神防御灵导器激活。”凯瑟琳大导师冷静地吩咐,“进入后,跟紧我,保持阵型,不要触碰任何不明物体或能量团。”
气闸打开,一股更加浓烈的腐朽气息混合着陈旧的金属味扑面而来。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踏入了菲尼克斯观测站的内部。
眼前是一条宽阔但光线昏暗的通道,墙壁是某种淡银色的合金,刻着流畅而陌生的纹路,但许多地方已经被灰黑色的污渍覆盖、腐蚀。地面散落着一些损坏的仪器碎片和干涸的、颜色诡异的黏液痕迹。空气中有细微的、仿佛无数虫豸爬行的窸窣声,从通道深处传来。
凯瑟琳大导师手中法杖亮起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形成一个直径十米左右的净化光环,笼罩住小队众人。光环所过之处,空气中的腐败气息被驱散,墙壁上的污渍也似乎淡了一些。
“b通道,前进。注意两侧岔路和头顶通风口。”她率先向前走去。
沈星辞紧随其后,星辰原能流转全身,净化之力在掌心蓄势待发。金旭持盾握剑,走在侧翼。紫电法杖雷光隐隐,艾文手中则握着一根散发着温和绿光的短杖。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寂静得只剩下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但这种寂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凯瑟琳大导师停下脚步,法杖光芒骤亮!
“戒备!”
只见前方通道转角处,灰黑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涌出!雾气中,数十双闪烁着混乱红光的“眼睛”亮起!紧接着,一群形态扭曲的腐朽造物蜂拥而出!它们有的如同剥了皮的猎犬,有的像是由金属残片和腐烂血肉拼凑而成的人形,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团翻滚的、布满尖刺和口器的肉球!嘶吼着扑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