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林羿知道，自己这几天的异常举动，肯定瞒不过这精明的老丈。
“算不上练功，”林羿斟酌着词句，半真半假地说，“就是躺着久了，身子骨僵得厉害，坐着活动活动气血，晒晒太阳，感觉能好得快些。”
“活动气血……晒太阳……”陈老倌低声重复着，烟雾后的眼睛似乎瞟了林羿一眼，那目光让林羿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是个法子。不过，后山那边，最近不太平，你还是少去那边转悠，就在家附近活动吧。”
他这话说得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林羿立刻点头：“老丈放心，我省得的。”他顿了顿，试探着问，“老丈，后山……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陈老倌拿着旱烟袋的手顿了顿，随即又送到嘴边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没啥大事。就是……王老五家那小子，这两天又有点反复，夜里总说胡话，还是念叨‘黑的’‘冷的’……村里人心惶惶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山风般的凉意：“这山里啊，有些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邪性。沾上了，就甩不脱。所以啊，离远点，总没坏处。”
说完，他不再多言，磕了磕烟灰，转身拿起扫帚，开始默不作声地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林羿站在原地，看着陈老倌在暮色中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陈老倌这番话，听起来是告诫，但结合狗娃之前说的，他夜里去后山的事，就显得格外耐人寻味。他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招惹麻烦？还是……在掩饰什么？
而且，王老五家小子病情反复，这绝不是一个好信号。那“黑的”“冷的”，和他体内那阴寒龙气的特性何其相似！后山的东西，恐怕不仅没走，反而可能更活跃了。
林羿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一片迷雾的边缘，能感觉到迷雾里潜藏着危险，却看不清具体是什么。陈老倌像是知道些什么，却又讳莫如深。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因为地脉之气融入而活跃了些许的力量，还有袖中那似乎与脚下大地联系更紧密了一分的赶山鞭。
实力，还是不够啊。如果他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直接去后山探个明白就是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继续积累，尽快清除体内的龙气，让地脉之气的修炼再进一步。
他不再多想，也拿起靠在墙边的扫帚，帮着陈老倌一起清扫院子。
陈老倌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似乎慢了一丝。
夜幕彻底降临，小院里只剩下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和远处山中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