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倌那句“不甘寂寞”话音未落,脚下那阵微弱却透着混乱暴戾的地脉震颤,如同被惊扰的蛇群,骤然加剧!这一次,连院子里的狗娃都感觉到了,正蹲在墙角玩石子的小家伙茫然地抬起头,小脸上露出一丝不安。
“爷爷,地……地在动?”
林羿清晰地感觉到,后山方向传来的地脉波动变得紊乱而尖锐,不再是之前那种相对平稳、只是带着阴寒的状态。那“煞”似乎被激怒了,或者说,感到了某种“饥饿”与威胁,正在疯狂地搅动、抽取着周围的地脉阴煞之气!
空气中弥漫的泥土腥气里,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心悸的冰冷。
陈老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将锅铲往灶台上一扔,也顾不得锅里的粥了,几步冲到院墙边,手掌直接按在冰冷的土墙上,闭上眼睛。他那佝偻的身躯仿佛瞬间与大地连接,一股比林羿所感更加浑厚、更加凝练的地脉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试图安抚、平复那躁动的地脉。
但显然,效果有限。那来自后山深处的混乱源头并未停歇,反而像是不满于被压制,搅动得更加剧烈。
“爷爷……”狗娃害怕地跑到陈老倌腿边,紧紧抱住他的腿。
陈老倌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深深的忧虑。他拍了拍孙子的头,声音尽量放得平缓:“没事,狗娃,回屋去,把门关好,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狗娃看看爷爷,又看看面色凝重的林羿,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力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跑回屋里,还听话地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林羿和陈老倌两人。
“老丈,情况很糟?”林羿走到陈老倌身边,他能感觉到陈老倌身上那股引而不发的地脉之力正在与后山的混乱隐隐对抗。
“比预想的要快。”陈老倌收回按在墙上的手,那手掌的皮肤似乎都暗淡了一丝,“这东西被断了‘外援’,又被俺之前打伤,原本应该蛰伏一段时间。可它现在如此躁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它找到了新的、更强大的阴煞源头;要么……就是它自知时日无多,要拼命了,想在彻底消亡或被压制前,疯狂攫取力量,甚至可能……冲击地脉节点,来个鱼死网破!”
冲击地脉节点?林羿倒吸一口凉气。若真如此,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就不止是黑风寨遭殃了,方圆百里的地气都可能大乱!
“必须阻止它!”林羿沉声道。
“阻止?谈何容易!”陈老倌苦笑一声,那杆从不离身的旱烟袋被他捏得咯吱作响,“它深植于地脉节点,与这片山同生共体。俺能压制它,能打伤它,可要阻止它拼命,除非能在它彻底引爆节点前,将其核心从地脉中‘剥离’出来,或者……以更强的地脉定力,强行稳住节点,抗住它的冲击。”
他看向林羿,目光复杂:“剥离核心,需要那传说中的定脉净煞之宝,俺寻了一辈子也没影。至于更强的地脉定力……俺这把老骨头,守成尚可,进取……难了。”
一股绝望的气氛弥漫开来。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林羿心中涌起一股不服。他刚刚重获力量,难道就要面对这种无能为力的局面?他想起了袖中的赶山鞭,想起了它那微弱的定脉之能,想起了魂海中那通天剑碑的“镇”字真意。
“老丈,”林羿忽然开口,眼神坚定,“您之前说,定脉净煞之宝难寻。那如果……不是完整的宝物,只是一件拥有类似特性,但力量可能远不及的器物呢?或者,不是依靠外物,而是某种能够引动、强化地脉本身‘定’与‘生’之力的法门呢?”
陈老倌猛地转头看向他,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光芒:“你说什么?你有线索?”
林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心念一动,魂力流转,一点微弱的淡金色光芒在他掌心浮现。他没有召唤完整的武魂,只是将一缕意念与袖中的赶山鞭紧密相连,同时,尝试着调动那一丝刚刚恢复、尚不纯熟的“镇”字真意——并非镇压外敌,而是指向自身,指向与脚下大地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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