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倌还讲了些黑风寨附近山川的典故和禁忌。哪些地方老一辈人严令禁止靠近,传说下面压着不祥;哪些溪流或泉眼的水在某些时候不能喝;后山哪些区域连他们守山一脉的人,也只在特定条件下才敢短暂进入探查……
这些知识零零碎碎,不成体系,却充满了实践出来的智慧和一代代人用经验甚至鲜血换来的教训。林羿听得极为认真,结合自己前世的历史地理知识,以及修炼《九重劫身》和引动地脉之气的亲身感受,常常能触类旁通,产生新的理解。
他发现,守山一脉对地脉的认知,更侧重于“感知”、“顺应”和“微调”,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牧羊人,熟悉羊群的习性,引导它们走在正确的路上,而不是强行驱赶或改变。而他从擎天剑碑和赶山鞭中领悟的“镇”字真意,则更偏向于“定鼎”、“镇压”和“梳理”,如同定海神针,稳住大局,拨乱反正。
两者看似不同,却似乎能互补。若能将守山一脉对地脉细腻的感知与引导,与自己“镇封”真意的强力定鼎结合起来,或许在对地脉之力的运用上,能走出一条更宽广的路子。
养伤、吸收结晶灵气、听陈老倌讲古、尝试将新感悟融入自身修炼……日子就这样充实而平静地过去。
林羿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脸色恢复了健康的红润,眼神明亮而沉稳,体内魂力稳步恢复,虽然距离巅峰还远,但已不再是之前那种虚弱状态。对地脉之气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范围也从院内扩展到了院外更远的地方,引动的量也增加了不少。那枚地脉结晶在他的持续使用下,颜色似乎黯淡了一点点,但灵气依旧充沛。
狗娃成了林羿最忠实的小跟班和“试验品”。林羿在尝试更精细操控地脉之气时,有时会凝聚一丝极淡的、温和的生机地气,点在狗娃身上,帮他驱散玩闹后的疲惫,或者在他磕碰时缓解疼痛。小家伙对这种“神奇的功夫”崇拜得不得了,天天追着林羿问东问西,林羿也耐心地教他认一些简单的字,讲一些外面世界的故事(当然是经过修饰的),让狗娃听得如痴如醉。
陈老倌看在眼里,乐在心里。林羿的恢复速度比他预想的快,而且为人踏实,懂得感恩,对狗娃也好。更让他惊喜的是,林羿在听他讲述守山心得后,确实能融会贯通,有时提出的问题或想法,连他这个老守山人都觉得颇有见地,甚至对他自己都有些启发。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与林羿深入合作的念头。
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过去。秋意已深,山风带着明显的凉意,山峦间的颜色变得丰富而深沉。
这天傍晚,林羿结束了一天的修炼,站在院子里,远眺后山。夕阳给群山镀上一层金边,那曾经让他感到压抑的阴霾,似乎因为“净化之锚”的存在而淡去了些许。他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感受着体内充盈的力量和与脚下大地那清晰而牢固的联系。
他知道,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
“看啥呢?”陈老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也望着后山,“那东西最近老实的很,看来你那‘锚’下得确实有效。”
“老丈,”林羿转过身,神情认真,“我的伤,基本已无大碍。关于后山那阴煞,还有黑风寨的安危,晚辈这些天也一直在想。单靠一个‘净化之锚’,终究被动。我们是不是……可以尝试更主动一些?”
陈老倌抽烟的动作一顿,眼中精光闪烁:“哦?说说看,怎么个主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