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观世录

第81章 张弘岳山,蔓岳之争

天庭秩序,覆盖八荒,然洪荒之奇,常显于生存空间与领地意志的激烈碰撞。有生具异能、可无限拉伸躯体、开拓疆域之族,亦有身躯如山、誓言守护祖脉、不容寸土流失之邦。在那肢体延展、不断将荒野纳入版图的奇异平原,与那巍峨连绵、每一寸岩石都浸染守护意志的古老山脉,便存在着两个在生存哲学与领地观念上针锋相对的异人国度——张弘之国与岳山之国。

张弘之国,居于东方一片名为“延拓野”的辽阔平原。其国民身形初看与常人无异,然天生异禀,周身关节、肌肤、筋骨乃至整个躯体,皆具不可思议的延展性与弹性。其国名“张弘”,便取“张肢体、弘疆域”之意。

张弘之民,乃是“扩张”的化身与践行者。他们不满足于固定疆界,整个国度的生存与发展,都建立在不断向外延伸、开拓新土的基础上。其国民能随心所欲地将手臂、腿脚乃至头颅拉伸至数十丈乃至更远,用以探索、圈地、搬运物资。他们更能将整个躯体如同巨毯般铺展开来,覆盖大片土地,以其肌肤分泌的特殊黏液标记领土,使其浸润自身气息,化为“张弘之国”的疆域。张弘国人居于一种可随领土扩张而移动、由自身分泌物与泥土混合筑成的“软巢”之中,社会结构基于开拓领土的面积与速度。他们性情积极而富有侵略性,崇尚“进取”与“广博”,崇拜“拓荒之祖”与“延展之灵”,祭祀时,全族人向着国境线外最大限度拉伸躯体,形成一片蠕动的血肉边境线,同时颂唱扩张赞歌,祈求疆域永展、族裔绵延。然,过度拉伸会导致躯体脆弱、精力衰竭,且新拓之地需时刻以气息浸润维持,一旦收缩,领土便可能丢失,其生存模式充满了张力与风险。

岳山之国,则坐落于北方一条横贯东西、名为“不动岳”的巨型山脉之中。其国民体型魁梧雄壮,平均身高过丈,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皮肤粗糙似花岗岩,且天生与山石大地亲和,能汲取地脉之力,固守一方。国名“岳山”,即彰显其如山岳般坚定不移的守护意志。

岳山之民,乃是“守护”的具象与典范。他们视祖辈世代居住的“不动岳”山脉为生命之源与神圣不可侵犯的祖产。其国民不善迁徙,却极擅利用山势地利,于险要处开凿洞窟、修建石堡,将整条山脉打造得如同铁桶般坚固。他们能力虽不似张弘之国那般诡异多变,却胜在沉稳厚重,能调动小范围地脉之力加固山体、催生石刺、甚至引发局部地震。岳山国人性情耿直坚毅,极度重视传统与誓言,崇尚“稳固”与“忠诚”,崇拜“山岳之祖”与“守土之灵”,祭祀时,以最坚硬的山心岩石雕琢成碑,铭刻历代守护者的功绩与誓言,全族人以掌抚碑,引地脉共鸣,祈求山脉永固、家园平安。然,其力量与山脉地脉绑定,一旦远离故土,实力便会大打折扣,且过于固守有时显得僵化,难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剧变。

正所谓“拓疆无止境,守土有寸心”。这两个在领地观念上处于动态扩张与静态守护两极的国度,因“不动岳”山脉东麓一片新生的、蕴含丰富“地脉乳”的丘陵地带,而爆发了不可避免的冲突。

张弘之国遵循其扩张天性,其蠕动的边境线如同活物,不断向四周蔓延。这一日,其先锋“伸展者”们已然触及“不动岳”东麓那片新生的丘陵。他们感知到丘陵下方流淌的、对滋养拉伸后疲惫躯体有奇效的“地脉乳”,顿时欣喜若狂。

“伸展!标记!此地蕴含生机,当入我张弘版图!”一位张弘头领高呼着,手臂瞬间拉伸如长蛇,触及丘陵,肌肤分泌黏液,开始圈占土地。

然而,他们的举动,立刻触动了岳山之国设于山脉边缘的警戒石阵。低沉浑厚的号角声自山间响起,无数魁梧的身影从山洞、石堡中涌出,如同山崩时滚落的巨石,迅速集结于东麓。

“止步!此乃不动岳支脉,岳山祖地!外族不得染指!”岳山国的边戎统领“岩砫”声如洪钟,手持巨盾,挡在张弘伸展者面前。其身后战士齐齐顿足,引动地脉,使得前方地面隆起一道道石墙,阻隔了张弘人的黏液标记。

张弘头领收回手臂,面对如山岳般厚重的岳山战士,毫无惧色,反而因其阻挠而激起更强的扩张欲:“洪荒大地,无主之物,能者居之!我张弘之民手足所及,便是国土!尔等龟缩山中,空守宝地,岂非浪费?让开!”

“狂妄!”岩砫大怒,“岳山之地,寸土不让!尔等邪躯异肢,也配玷污圣山?滚回你们的软泥地去!”

言语不合,冲突立起。

张弘战士纷纷拉伸肢体,或如长鞭抽击,或如巨蟒缠绕,或展开身躯如幕布般试图覆盖岳山战士,黏液飞溅,试图将这些“顽石”也标记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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