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要疏导,一方要镇压。理念的根本冲突,使得双方无法达成一致。匀息见劝说无效,而下方淤气压缩产生的毁灭性能量越来越恐怖,情急之下,试图强行引动调衡舞,在不动石原边缘构筑疏导气脉,分流部分淤气。
这一举动,在列襄人看来,无异于直接攻击他们的国土与信仰!
“尔等竟敢在我国土行此诡谲之术!”擎岳暴怒,巨大的石掌拍向地面,引动地脉之力,一道巨大的石墙隆隆升起,阻断了匀息引导的气脉,更有一股沉重如山的意志压向匀息等人。
禺中国人擅长引导能量,自身防御并非强项,在这突如其来的、蕴含着“绝对静止”意志的冲击下,纷纷气血翻腾,调衡舞也被打断。
冲突一触即发。列襄战士如同移动的山峦,迈着沉重的步伐逼近,试图驱逐这些“扰乱秩序”的禺中之人。而禺中国人则凭借灵活的身法和对能量的敏锐,不断闪避,同时试图绕过列襄人的阻挡,继续构建疏导网络。
一时间,不动石原边缘,灵动与厚重交织,流转与稳固碰撞。匀息心中叫苦,他知道每拖延一刻,下方淤气的危险就增加一分。而擎岳则坚信,只要列襄国上下同心,必能将这“外邪”彻底镇压下去。
就在这理念与力量的冲突僵持不下,地下淤气已压缩到临界点,整个不动石原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道道细微裂痕开始在大地上蔓延之时,一道仿佛由无数齿轮、杠杆与平衡杆构成的、冰冷而精确的意志,与一道如同亘古磐石、承载万物而无言的厚重意志,同时穿透虚空降临。一位身着由律动波纹与静止节点交织而成的神袍、手持天平与圆规的“法则主宰”虚影,与一位身形如同万山之源、散发着无尽厚重与承载之意的“后土皇地只”本尊意志,同时显现。
“动者恒动,静者恒静,然动静之间,必有法度。”法则主宰之声,如同宇宙规律的具现,瞬间冻结了冲突的双方,并将那即将爆发的淤气也暂时“定格”。
“大地无言,承载动静。过动则荡,过静则死。尔等各执一端,已悖大地厚德。”后土皇地只之声,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目光扫过匀息与擎岳。
法则主宰看向匀息:“尔等禺中,维系平衡,其职重要。然,平衡非是均等,亦需审时度势。面对此等‘朽坏’性质的淤气,单纯疏导,如同扬汤止沸,其性未除,终将为患。需知‘流转’之中,亦需‘沉淀’与‘转化’。”
又看向擎岳:“尔等列襄,守护稳固,其志可嘉。然,稳固非是僵死,亦需呼吸吐纳。绝对压制,如同筑堤拦洪,水势愈高,其毁愈烈。需知‘承载’之德,在于包容与化解,而非拒绝与排斥。”
后土皇地只抬手,大地之力温柔地涌动,抚平地上的裂痕,并引动那被定格的淤气:“此气虽浊,亦是地脉所生,蕴含‘寂灭’与‘新生’之机。列襄之力,可将其‘寂灭’之性引导、压缩、固化,形成独特的‘镇魂石’,用于镇压更为狂暴的能量。禺中之术,可引导其‘新生’之机,分散融入贫瘠之地,反哺生机。尔等合力,非但化解此劫,更能变害为宝。”
两位至高存在意志交汇,给出终极调解:“此后,遇此等劫难,列襄需以自身稳固之力,为核心区域提供‘压制场’,延缓灾变,并为禺中的疏导争取时间、划定安全边界。禺中则需以其平衡之术,在列襄的‘压制场’内,精细引导能量,进行分离、转化,而非粗暴散逸。尔等立‘动静之础’。列襄为‘静’之础,提供稳定的基础与边界;禺中为‘动’之础,于稳定中寻求变化与生机。动静结合,方是应对天地剧变的根本之道。”
在法则主宰与后土皇地只那超越对错、直指本源的宏大智慧下,匀息与擎岳终于意识到,他们并非敌人,而是应对天地失衡时不可或缺的、互补的两极。
最终,在两位至高存在的见证下,禺中之国与列襄之国缔结了“动静之础”的盟约。双方停止冲突,列襄人构筑强大的压制力场,控制淤气范围;禺中人则在力场内,引导分离淤气,将其寂灭之性固化,新生之机散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