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星耀世,德配轩辕。黄帝立极,垂拱而治,有熊之世,物阜民安,礼乐初兴,宫室衣冠,灿然明备。然圣主临朝,非独恃己智,更需群贤辅佐,方能经纬天地,泽被苍生。当是时也,人道气运勃发,如旭日东升,光耀八荒,遂感召天地灵机,孕育出三位不世出之奇才,各秉天赋,佐助圣德,将人族文明推向更为精微玄奥之境。此三者,便是仓颉、伶伦与隶首。
其一,曰仓颉,造字而天粟鬼哭。
仓颉者,生而神圣,其貌奇特,眉骨高耸,目有双瞳,灿若晨星,内含无穷智慧光影。彼时人族记事,或结绳以记数,或刻木以为契,其事繁琐,其意模糊,难以承载日益复杂的政令、历史与思想。轩辕黄帝深以为忧,命史官仓颉,寻一法以载万言,通古今之变,达幽明之理。
仓颉受此重托,寝食难安。他登临名山大川,观奎星环曲之势;俯察大地万象,察龟背鸟迹之文。看那山川起伏,如龙蛇蜿蜒,心中便有了“水”、“川”、“山”之雏形;观那星斗列张,光芒交织,便悟出“星”、“辰”、“光”之笔划;见鸟兽驰走,足迹留痕,则仿其形迹,创“爪”、“足”、“马”、“鹿”诸字。他甚至观察草木生长,枯荣交替,云霞变幻,风雨晦明,乃至人体自身之形态动作,无不悉心揣摩,取其神韵,去其繁芜,以最简单的线条,勾勒出宇宙万物最本质的意涵。
其初创之时,心神完全沉浸于天地大道之中,双瞳之中,演化无穷符号。手指虚空划动,引动周遭灵气,竟随其指尖轨迹,凝成一个个闪烁着金光的文字虚影!这些文字,已非简单象形,更蕴含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之妙理,自成体系,包罗万有。
当第一个完整的文字体系在仓颉心神中圆满诞生之刹那,天地为之震动!法则为之共鸣!原本隐匿于混沌中的“名”与“实”的关联,被人族以这种方式强行定义、显化于世!苍穹之上,竟降下无数金黄色的粟米,如同暴雨,泽被苍生,此乃天地感其功,以实物嘉奖,谓之“天雨粟”。而九幽之下,那些依赖蒙昧与隐秘存在的魑魅魍魉,则因世间万物皆被“命名”、“记录”,无所遁形,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混沌屏障,不禁发出绝望的哀嚎,是为“鬼夜哭”!
文字既成,文明得以真正传承。政令可精确传达,历史可忠实记载,思想可深刻交流。人族智慧,因这文字的载体,得以跨越时空,积攒升华。仓颉造字,功盖千秋,其双瞳之中,仿佛已映照出未来文明长河的浩瀚景象。
其二,曰伶伦,定律而凤仪鸾鸣。
既有文字载道,亦需音律和心。其时人族祭祀、庆典、劳作,虽已有简单呼号与打击之声,然杂乱无章,不成体系,难以表达丰富的情感,更无法与天地神灵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黄帝命乐官伶伦,制定律吕,以和神人,以悦民心,以调阴阳。
伶伦,性情疏朗,耳力通神,能辨蚊蚋振翅之微音,能察地脉流动之低吟。他领受王命,西行至昆仑之阴,嶰溪之谷。此地乃天地清灵之气交汇之所,生长着一种名为“解谷之竹”的神异竹种,其竹节均匀,厚薄如一,质地坚润,能通灵韵。
伶伦于此结庐而居,截取竹管,长短粗细,各有等差。他仰观凤凰翔集,闻其雄鸣雌和,清越婉转,有六律之妙;又察天潢(银河)流转,感其周行不息,有六吕之谐。于是,他以凤凰之鸣为基准,定下“六律”(黄钟、太簇、姑洗、蕤宾、夷则、无射),属阳;以天潢运行之序,定下“六吕”(大吕、夹钟、仲吕、林钟、南吕、应钟),属阴。合称“十二律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