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当天的清晨，星华中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里，平日里喧闹的校门口此刻安静得只剩下脚步声。林辰背着书包站在公交站台上，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突突直跳。书包里除了文具，还躺着那半包被他视为 “救命稻草” 的辣条 —— 昨晚复习到半夜，他啃着辣条才把高二数学前两章的知识点捋顺，连课后习题里隐藏的 “陷阱题” 都标记了出来，就盼着今天能在试卷上找到系统说的 “命题漏洞”。
“林小辰！这里！” 清脆的喊声从身后传来，林辰回头一看，苏雅正背着粉色书包朝他挥手，马尾辫随着跑动一甩一甩的。她身边跟着王浩，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瓶矿泉水和纸巾。
“早啊苏雅，早啊王浩。” 林辰赶紧迎上去，刚想跟他们说自己昨晚复习的 “成果”，王浩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新同学，别紧张啊！我们班数学老师出的题虽然难，但只要把基础题做好，及格肯定没问题。对了，你要是遇到不会的题，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雅瞪了一眼：“王浩！月考作弊是违纪的，你别教坏新同学！”
王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我就是开玩笑的，咱们班谁还需要作弊啊。” 林辰看着两人斗嘴，心里的紧张感少了点，可一想到 “考 0 分” 的任务，又忍不住犯愁 —— 要是真按正常水平考，他说不定能考个八九十分，可现在要故意全错，还得找借口让老师认可，这简直是 “戴着镣铐跳舞”。
公交车缓缓驶来，三人跟着人群挤上车。车里大多是星华中学的学生，大家都在讨论今天的月考，有人抱怨 “数学太难”，有人庆幸 “语文是强项”。林辰竖着耳朵听，想多打探点关于试卷的消息，可听了半天，只听到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压轴题”“选择题有几道陷阱题” 之类的模糊信息，根本没提到 “命题漏洞”。
“系统，你确定试卷里有漏洞吗？要是找不到怎么办啊？” 林辰在心里急得直跺脚。
“宿主无需焦虑，根据系统数据分析，本校数学组老师命题时，常因追求‘创新’而忽略逻辑严谨性，前两章内容中‘函数定义域’‘不等式解法’等模块极易出现漏洞。” 系统的机械音像颗定心丸，让林辰稍微松了口气。
到了学校，三人刚走进教学楼，就看到走廊里贴满了 “诚信考试” 的标语，监考老师正拿着金属探测仪在考场门口检查。林辰所在的考场是高二（1）班的教室，苏雅在隔壁考场，王浩则在三楼的考场。临分开前，苏雅特意把自己的错题本塞给林辰：“这里面有几道跟这次考试范围相关的题，你赶紧翻一翻，说不定能碰到类似的！”
林辰接过错题本，心里暖暖的 —— 苏雅这么热心，要是知道自己要 “考 0 分”，不知道会怎么想。他快速翻了几页，果然看到苏雅在一道 “定义域陷阱题” 旁边用红笔标注：“注意！题目中‘x≠0’的条件容易被忽略，出题老师最爱在这挖坑！” 林辰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他昨晚复习时标记的 “陷阱题” 吗？说不定试卷里的漏洞就藏在这类题里！
“谢谢苏雅，你太厉害了！” 林辰赶紧把错题本还给她，心里有了点底气。苏雅笑着说：“加油！等考完试，我们还去上次说的那个公园野餐。” 说完，就背着书包跑进了隔壁考场。
林辰深吸一口气，走进自己的考场。教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大家都在低头复习，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沙沙作响。他找到自己的座位 —— 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看到前桌的男生正偷偷把手机往文具盒里塞，还回头冲他挤了挤眼睛。林辰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在想：“还好我不用作弊，不然被抓到就惨了。”
没过多久，监考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林辰抬头一看，差点没忍住笑 —— 这位监考老师竟然是他昨天见过的数学老师！就是那个给了他练习册、还叮嘱他 “别拖后腿” 的老师。此刻老师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拿着试卷，眼神像扫描仪一样扫过全班：“把手机、复习资料都交上来，桌面上只能留文具和准考证。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不准传递纸条，违反纪律的直接按零分处理。”
林辰赶紧把书包里的辣条和练习册都交上去，只留下一支笔、一块橡皮和一把尺子。他看着老师把试卷一份份发下来，心里的鼓又开始敲起来 —— 成败在此一举，要是找不到漏洞，他这个 “万界显眼包” 就要栽在第一次任务上了。
试卷传到林辰手里，他先没急着答题，而是快速翻了一遍。试卷共有三大题：选择题、填空题和解答题，满分 150 分。前面的选择题看起来中规中矩，都是基础知识点，可翻到第 5 题时，林辰的眼睛突然亮了 —— 这道题是关于 “函数定义域” 的选择题，题目给出的函数表达式是 “y=√(x-2)+1\/(x-3)”，选项分别是 a. x≥2、b. x≥2 且 x≠3、c. x＞2 且 x≠3、d. x＞2。
“不对啊！”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拿出草稿纸演算起来。函数中根号下的表达式需要满足 “x-2≥0”，也就是 x≥2；而分母不能为零，所以 “x-3≠0”，也就是 x≠3。按照正常逻辑，正确答案应该是 b 选项 “x≥2 且 x≠3”。可他再仔细一看题目，发现题目后面还加了一句 “已知 x 为正整数”—— 要是 x 为正整数，那 x≥2 且 x≠3 的范围就变成了 “x=2，4，5……”，可选项里根本没有对应的答案，反而 b 选项和 c 选项的区别只在 “x≥2” 和 “x＞2” 上，这明显是命题时忽略了 “x 为正整数” 这个条件，导致题目出现了 “两个正确答案” 的漏洞！
林辰强忍着激动，继续往下看。填空题第 12 题是关于 “不等式解法” 的题目，题目要求解不等式 “2x+3＞5x-6”，并写出解集。林辰在草稿纸上一算，解集应该是 “x＜3”，可题目后面却标注了 “单位：cm”—— 一个纯数学的不等式求解题，为什么要加 “单位”？这明显是命题时的疏忽，把应用题的格式错用到了填空题上，属于 “格式漏洞”。
最让林辰惊喜的是最后一道大题 —— 压轴题是关于 “二次函数综合应用” 的题目，题目给出的函数解析式是 “y=x2-4x+5”，要求 “求该函数在区间 [-1,3] 上的最大值和最小值”。林辰在草稿纸上画出函数图像，发现这个二次函数的对称轴是 x=2，开口向上，在区间 [-1,3] 上，最小值应该在 x=2 时取得，是 1；最大值应该在 x=-1 时取得，是 10。可题目后面却加了一个条件 “函数图像与 x 轴有两个交点”—— 他代入解析式计算判别式 “Δ=b2-4ac=16-20=-4＜0”，说明这个函数图像根本与 x 轴没有交点，题目给出的条件和函数解析式相互矛盾，这是典型的 “逻辑漏洞”！
“太好了！三个漏洞！” 林辰差点没忍住喊出来，赶紧捂住嘴。监考老师正好巡视到他身边，看到他盯着试卷发呆，皱了皱眉：“同学，赶紧答题，别浪费时间。”
“好的老师，马上答。” 林辰赶紧低下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 他要把所有题都故意做错，然后在试卷末尾详细写出这三个漏洞，用 “证明漏洞存在” 来解释自己为什么考 0 分。这样既完成了任务，又能让老师认可他的 “零分合理性”，说不定还能顺便完成消除苏雅误解的支线任务。
他拿起笔，开始 “胡乱” 答题。选择题全选 c，不管对不对；填空题故意把数字写错，比如 “x＜3” 写成 “x＞3”；解答题更是离谱，只写了 “解：”，后面就画了个小爱心，还在旁边写了句 “这道题太难了，我不会”。周围的同学看到他的操作，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前桌的男生更是回头冲他使眼色，好像在说 “你疯了吗”。
林辰假装没看见，专心致志地在试卷最后一页写 “漏洞分析”。他先写了选择题第 5 题的漏洞，详细说明了 “x 为正整数” 这个条件如何导致选项矛盾；然后写了填空题第 12 题的 “单位漏洞”，指出纯数学题加单位的不合理性；最后写了压轴题的 “逻辑漏洞”，通过计算判别式证明函数图像与 x 轴没有交点，与题目条件矛盾。写完后，他还在末尾加了一句：“尊敬的老师，为了证明以上漏洞的真实性，我特意将所有题目做错，望老师核实。学生：林小辰。”
写完这些，林辰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他把试卷翻过来翻过去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然后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开始观察考场里的情况 —— 有人还在埋头苦写，有人已经开始检查，还有人偷偷用手撑着脑袋发呆，跟他以前参加考试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叮铃铃 ——”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宣布 “停止答题，按顺序交卷”。林辰第一个站起来，拿着试卷走到讲台前，双手递给数学老师：“老师，我的试卷有点特殊，麻烦您看一下。”
数学老师接过试卷，先是看了一眼选择题，发现全选 c，眉头皱得更紧了；再看填空题，全是错的，脸色沉了下来；最后翻到解答题，看到那个小爱心和 “我不会” 的字样，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他刚想发火，就看到了试卷最后一页的 “漏洞分析”，原本紧绷的脸突然僵住，拿着试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低头仔细看起了林辰写的漏洞分析。他一边看，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计算器，对着选择题第 5 题的条件算了起来；然后又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演算压轴题的判别式。周围交卷的同学都好奇地围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连前桌的男生都踮着脚尖往这边看。
林辰站在讲台前，心里有点紧张，生怕老师不认可他的分析。苏雅也交完卷走了过来，看到林辰站在讲台前，还以为他作弊被抓了，赶紧小声问：“林小辰，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辰刚想解释，数学老师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惊讶：“林小辰同学，你说的这些漏洞…… 是真的？” 他指着选择题第 5 题，“你确定‘x 为正整数’这个条件会导致选项矛盾？”
“是的老师，我已经详细写在上面了。” 林辰点点头，“您可以算一下，当 x=2 时，函数有意义，可选项 c 是‘x＞2’，不包含 x=2；选项 b 包含 x=2，可题目又说 x 是正整数，这就导致两个选项都有问题。”
数学老师又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算了一遍，脸色从惊讶变成了尴尬：“确实…… 确实有问题。还有这个压轴题，判别式确实是负数，函数图像与 x 轴没有交点，是我出题时疏忽了。” 他看着林辰，眼神里充满了赞赏，“你能发现这些漏洞，说明你对知识点掌握得很扎实，而且很有批判性思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