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稍远处的燕观星,此刻才觉得一口气喘了上来,心口却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让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了胸口,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透明。
他刚才也想冲过去,可他身体不好,那一瞬间的急切和无力感,像冰冷的针扎在心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白虎爆起救人。
他甚至没看清小白是怎么动作的,只觉得眼前一花,危机就解除了。
燕观星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过的黯淡和自嘲。
方丈说自己的生路在朝朝身上,可他至今仍没有感觉到什么。
“王爷!”青原检查完毕,脸色极其难看地回来禀报,“这羊不对劲,口鼻白沫带异臭,眼充血,皮毛下有轻微溃烂点,似乎是是吃了某种能致狂躁的东西!另一只虽然没发作,但精神萎靡,恐怕也有问题。”
谢寒阙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猛地攥紧,骨节泛白。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看向营地其他方向,尤其是秦王营帐所在的位置,眼神锐利如刀。
“好,很好。”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连这种下作手段都用上了,冲着小白来?还是冲着本王的女儿?”
柳长风也被惊动赶来,他蹲在羊尸旁仔细查看,又掰开羊嘴嗅了嗅,眉头紧锁,“王爷,是癫草混合了少许兽用迷药的痕迹!癫草能刺激牲畜发狂暴怒,用量稍大便会致命!”
好毒辣的计策!
众人听得背脊生寒。
这不仅仅是害兽,更是要将雍王府置于不义之地!若刚才小白没及时阻止,朝朝受伤,或者小白在混乱中咬了其他人,后果都不堪设想。
谢寒阙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沉冷的决断,“青原,将羊尸和处理过程详细记录,暗中查送羊入营的每一个环节,尤其是经手之人,柳先生,立刻全面检查小白的情况,确保它无恙。”
他顿了顿,看向依旧紧紧抱着小白、不肯松手的朝朝,声音缓和了些,“朝朝,小白今天立了大功,救了你的命,但它嘴巴脏了,让柳先生给它好好检查一下,清洗干净,好吗?”
朝朝抽噎着,红着眼睛点点头,小声对小白说:“小白乖,让长风看看,你嘴巴有血。”
小白似乎听懂了,低低呜了一声,任由柳长风上前检查。
它虽然看起来威猛,但在朝朝和谢寒阙、桑晚凝面前,总是收敛着凶性。
一场风波暂时压下,但营地里的气氛更加紧绷,仿佛一张拉满的弓。
这边的情况也惊扰到了皇帝,皇帝身边的太监奉旨过来查看。
燕观星默默退开几步,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雍王的危机,他看得分明。
秦王谢霖,果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想起离京前父王寥寥数语的叮嘱,“保全自身为上。”
保全自身,他一个朝不保夕的病弱世子,又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