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那被桑晚凝搂着,渐渐止住哭泣的朝朝,他心口那点莫名的滞涩感,似乎更重了些。
当天夜里,秦王帐中。
周显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进去,脸色灰败,“殿下,那畜生反应太快,直接咬死了羊,雍王郡主毫发无伤。雍王那边已经警觉……”
就在这时,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领着两个小太监,快步走了过来。
他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眼神却锐利地扫过现场那死状凄惨的羊,满嘴是血的白虎,还有脸色铁青的雍王。
“奴才给雍王爷,王妃请安。”高公公先规规矩矩行了礼,才开口道,“陛下听闻郡主这边似乎受了惊吓,特地让奴才过来瞧瞧。不知这是发生了何事?”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小白身上,带着审视。
谢寒阙面色已然恢复平静,只是眼神依旧冷冽:“有劳父皇挂心,也辛苦公公跑一趟,不过是送来的活羊突发恶疾,狂性大发,险些冲撞了朝朝。”
话说得滴水不漏,公公何等精明,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
他看了看那羊尸,又看了看虽然被清洗过嘴角,但白毛上还有残留血迹,威风凛凛蹲在朝朝身边的小白,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围场里,能让雍王如此动怒,又涉及这只神奇白虎的意外,哪有那么简单?
“原来如此。”公公点点头,脸上笑容不变,“郡主千金之体,受此惊吓,着实令人心疼,王爷这白虎,当真神骏通灵,忠心护主,实乃祥瑞。陛下若知晓,想必也会欣慰,不过……”他话锋微转,语气多了几分关切,“这牲畜突发恶疾,原因不明,王爷还需仔细查查,以免再有疏漏。”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含试探和施压。
既点出要查原因,又把小白可能带病的隐患抛了出来。
若雍王府坚持自己处理,难免落人口实。
谢寒阙淡淡道,“多谢公公提点,本王已命人详查羊只来源,至于小白,府上的柳先生医术高明,正在为其诊治,暂无大碍,不劳太医署费心。”
公公听出谢寒阙不愿外人插手,也不坚持,笑道,“柳先生医术自然了得,既如此,奴才便回去向陛下复命了。”他行礼告退,转身时,目光又不着痕迹地扫过那羊尸和周围神色各异的雍王府侍卫。
皇帝派人来过问,此事便不再是雍王府一家之事,某种程度上也被放在了明面上。
短期内,暗处的人或许会收敛,但更大的风暴可能在酝酿。
燕观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公公那看似平和实则机锋暗藏的话,谢寒阙滴水不漏却暗含锋芒的应对,都让他对这皇家围猎的凶险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目光落在被桑晚凝轻声安抚,渐渐止住哭泣的朝朝身上。
小女孩眼睛红红的,依偎在母亲怀里,小手还无意识地抓着小白的毛。
他心下摇头。
自己这病,御医都束手无策,白虎灵血纵然神奇,恐怕也难医先天本源之亏。
何况,他与雍王府并无深交,凭什么让人家拿出宝贵的灵血来救他一个无关紧要的异姓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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