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凝了然。
“那便先请先生为燕世子诊脉,看看情况再说。”桑晚凝道,“若能以寻常药石缓解,自是最好。”
“是。”柳长风拱手。
次日一早,柳长风便去了燕观星的营帐。
封归舟早早等在帐外,见到柳长风,连忙迎上来,“柳先生,你可来了!观星昨夜又咳了半宿,今早精神更差了。”
柳长风神色一肃,“我看看。”
帐内,燕观星靠坐在榻上,脸色比前日更加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
他正在喝药,见柳长风进来,微微颔首,“有劳柳先生。”
“世子客气。”柳长风在榻边坐下,开始诊脉。
这一诊,便是足足一刻钟。
柳长风的眉头越皱越紧。
封归舟在一旁看得心焦,忍不住问,“先生,燕世子他?”
柳长风收回手,神色凝重,“世子这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心脉亏损,寒气侵髓,若再不加以干预,恐怕……”
他未尽的话,谁都明白。
燕观星却似乎早已料到,平静地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柳长风沉默片刻,实话实说:“若按现在的状况,最多三年。”
封归舟脸色煞白,“三年?!不可能!太医署不是说只要好生调养,他最起码能活到二十岁啊?”
“太医署开的是温养方子,治标不治本。”柳长风叹息,“世子的身体就像一口漏水的缸,温养之法只是让漏水慢一些,但缸里的水终究会流干,要想根治,必须补上漏洞。”
“怎么补?”封归舟急问。
柳长风看向燕观星,欲言又止。
燕观星却明白了,“需要小白的灵血,是吗?”
“是。”柳长风点头,“小白的灵血至阳至刚,恰好能克制世子体内的寒毒,温养心脉,若能以灵血为引,配以我特制的药方,或许有七成把握,能让世子恢复如常人。”
七成把握!
封归舟眼睛一亮,“那还等什么?我们去找雍王!”
“归舟。”燕观星轻声打断他,“灵血珍贵,雍王自己的伤都未痊愈,我凭什么去要?”
“可是……”封归舟还想说什么。
燕观星摇摇头,看向柳长风,“多谢先生直言。此事,还请先生暂勿外传,尤其是不要告知雍王和王妃,观星自有打算。”
柳长风眼中闪过赞赏。
这位世子,虽病弱,却自有傲骨。
“世子放心,医者本分。”柳长风道,“我先开一副方子,虽不能治本,但可缓解症状,让世子这几日好过些。”
有劳。”
送走柳长风后,封归舟红着眼眶坐在燕观星床边,“观星,你为什么不让说?那是救命的机会啊!”
燕观星望着帐顶,轻声道,“归舟,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尤其是,当你明知道对方也可能需要这份资源时,你若开口,便是挟恩图报,更是与人性为难。”
他虽然对雍王府有恩,但他如果开口了,那边是携恩图报。
更何况,朝朝那么宝贝小白,他也不愿意让她伤心。
方丈说了他的生路在朝朝身上,白虎血,或许并非治他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