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人!”韩迁点头,“胡奋以此人为先锋,其势在必得之心,昭然若揭!两万大军,其中至少有五千是并州精锐铁骑,来者不善啊!”
众将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国公!胡奋老儿欺人太甚!请拨给末将五千精兵,定叫那赫连勃勃有来无回!”
“对!揍他娘的!让他们知道咱燕国公府的厉害!”
陈烬端坐主位,面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帅案,并未立即表态。他目光扫过请战的将领,最终落在一直沉默的萧清漪身上——今日军议,他破例允许她在屏风后聆听。
“萧夫人,”陈烬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你出自江南,熟知天下大势。以你之见,胡奋此次兴兵,真是为了‘清君侧’么?抑或,背后另有其人?”
屏风后的身影微微一动,萧清漪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带丝毫波澜:“回国公,妾身愚见,胡刺史此举,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清君侧是假,忌惮国公坐大,欲趁国公根基未稳之际除之后快是真。至于背后……洛阳城中,乐见北疆内斗者,恐大有人在。”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这话直指核心,点出了胡奋的私心,更暗示了洛阳朝廷或许才是真正的推手!
陈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转为锐利:“夫人高见。胡奋不过是一把刀,握刀的人,藏在洛阳。但既然刀已劈来,我们也不能束手待毙。”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北疆地图前,目光如炬:“赫连勃勃骁勇,并州铁骑精锐,不可力敌。然,胡奋大军远来,粮草转运艰难,且并州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亦有豪强对其不满。此战,关键在于挫其锐气,断其粮道,持久困之!”
他随即下达军令:
1. 坚壁清野:边境各城镇,立即将百姓、粮草撤入坚城或山寨,实行焦土政策,让敌军无从补给。
2. 诱敌深入:派小股部队诈败,将赫连勃勃的先锋引入预设的断魂谷险地。
3. 设伏打援:木根率射声营及大量强弩手,于断魂谷两侧设伏;老灰头率锐士营精锐,截断敌军退路;猴子率骑兵游击,袭扰其粮道。
4. 政治分化:韩迁立即暗中联络并州境内与胡奋不睦的势力,许以重利,策反、拖延,甚至在其后方制造麻烦。
“此战,我要的不是全歼,而是要打断胡奋的脊梁,让他知道,这北疆,不是他能为所欲为的地方!更要让洛阳看看,我这‘燕国公’,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军令如山,整个燕国公府如同精密的战争机器,高速运转起来。北疆的天空,战云再次密布。陈烬与北方强藩的第一次正面碰撞,即将拉开序幕。而这场战争的胜负,将直接决定“燕国公”这块金字招牌,是屹立不倒,还是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