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外交斡旋:同时,遣使南下,联络江东(东晋)以及割据江淮的流民帅,散布“胡虏无百年之运,华夏衣冠当南渡”的舆论,试探合作可能,至少使其保持中立,孤立洛阳朝廷。
“此乃三箭齐发之策!”陈烬总结道,“北固、西联、南压。以北方之稳固,支撑南方之进取。以西方之拓展,策应东方之突破。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而要争夺天下之气运!我们要让全天下人都看到,这北疆,已非昔日边陲,而是王业之基!”
战略既定,整个燕国公势力机器再次高速运转起来。
韩迁领命,带着大批文官,深入并、幽乡里,清丈土地,编户齐民,兴修水利,推广新式农具和耕作技术,努力将新占之地转化为坚实的战争基地。木根则整训各地镇军,将降卒、新兵与老兵混编,严加操练,并沿着阴山山脉修筑烽燧堡垒体系,防御柔然。
老灰头率一支偏师西渡黄河,以金帛官职招揽河西部落,软硬兼施,进展顺利,获得了大量优质战马,与凉州张氏也建立了初步联系。
而压力最大的东南方向,猴子成了最忙碌的人。他率领的先锋军,如同幽灵般活跃在千里河防线上。今日突袭一处戍堡,明日焚毁几座粮仓,后天又假扮商旅潜入南岸侦察。朝廷守军不胜其扰,沿河州县风声鹤唳,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向洛阳。猴子甚至利用缴获和自造的小型战船,开始尝试夜间渡河骚扰,虽然规模不大,却极大地震撼了南岸守军,打破了“北人不善舟楫”的固有认知。
陈烬的战略,如同一盘大棋,落子从容,却步步杀机。北疆在他的经营下,呈现出一种乱世中罕见的生机与活力,而南面的黄河防线,则时刻感受着来自北方的凛冽寒意。
这一日,陈烬正在晋阳城外大营,观看新组建的“横野军”(以归附的胡骑为骨干)演练骑射。一骑快马飞驰而入,带来“鹰眼”从洛阳发出的最高级别密报。
陈烬展开密信,只看了一眼,瞳孔便微微收缩。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洛阳急变,权臣司马越暴卒,东海王司马炽继掌朝政,然宗室相疑,诸镇离心。传国玉玺,再现世间,据闻已为江东所得!”
传国玉玺!天命所归的象征!竟在此时重现,并落入江东之手!
陈烬缓缓抬起头,望向东南方,目光穿越千山万水,仿佛看到了建康城中的歌舞升平,也看到了这则消息将在天下间掀起的惊涛骇浪。
“传国玉玺……江东……”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这天下,越来越有趣了。”
他意识到,南下的战略,或许要比原计划,更加激进,也更加充满变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机遇,似乎正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悄然降临。
北疆的雪,依旧下着。但南方的风,已带来了改变时代格局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