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梦红尘

第7章 诈骗克星、易容初体验与“有趣”的涟漪

手上传来老人粗糙、冰凉且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触感。这种直接的、充满感激的物理接触,是韩迩梦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脉搏的加速,皮肤下血液的奔流,以及那种劫后余生的、强烈的情感释放。这种纯粹的、正向的情感反馈,像是一滴温水,滴落在他那原本如同精密仪器般冰冷的情感认知湖面上,激起了一圈微不可查,却真实存在的涟漪。

“无需感谢。纠正错误信息,是……公民的基本义务。”他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将那圈情感涟漪标记为“需要进一步分析的生理心理联动现象”。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根据刚检索到的社区法律援助电话,帮老太太联系了真正的志愿者,并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志愿者到来,简单说明情况后才转身走入夜色。

整个过程,都被远处高倍望远镜和定向麦克风后的特勤九处小组尽收眼底。

监控车内,小陈张大了嘴巴:“头儿……他……他这就把骗子吓跑了?用的什么身份?市金融犯罪稽查办公室?有这部门吗?”

雷栋目光深邃,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没有。他现编的。但气势、语调、还有那精准的信息打击……简直比真的还像真的。这小子,不仅会模仿声音,连气质神态都能模拟?而且,他最后还帮老太太联系了真正的援助机构。这行为模式……有点意思。”

“他刚才面部肌肉有微小调整,我们的仪器捕捉到了异常生物电活动,疑似某种……快速易容?”小陈补充道。

“看来,他的‘小伎俩’比我们想的还要多。”雷栋看着韩迩梦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眼神复杂,“行为动机不明,但此次干预结果正面。暂时定性为……‘有特殊能力的混乱中立偏善良个体’?继续观察,重点记录其行为逻辑和情感变化。”

韩迩梦走在回阁楼的路上,夜风微凉。他回味着刚才的经历:诈骗犯的恐惧,老太太的感激,以及那陌生的肢体接触。这些体验,比赢得知识竞赛或配音综艺要……复杂得多。一种微妙的、难以用现有数据模型定义的感受,在他心中萦绕。

他路过一家24小时便利店,鬼使神差地走进去,用刚赚来的报酬,买了两瓶“雷碧”。他拧开一瓶,喝了一口,那刺激的甜味依旧。然后,他走到街角一个蜷缩着的流浪汉旁边,将另一瓶没开的“雷碧”和一张百元纸币,轻轻放在了对方身边。

流浪汉惊醒,茫然地看着他和东西。

韩迩梦没有解释,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离开。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背对着流浪汉,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模仿了一下刚才老太太感激涕零的颤音:“谢谢……你啊……”

模仿得很像,但他不明白这声音里蕴含的到底是什么。他只是觉得,做完这件事后,心里那圈涟漪,似乎平静了一点。或许,这种“非理性干预”行为,本身也蕴含着某种尚未被理解的、关于此界生命互动的底层代码?

“情感交互实验,数据样本+1。结论:复杂,待进一步采集分析。”他给自己今晚的行动下了注脚,抬头看了看城市被霓虹灯映照得发红的夜空,感觉这个名为“地球”的服务器,似乎比他刚登陆时,多了一些隐藏的、需要亲身体验才能解锁的……“情感补丁”。

而这场“红尘游戏”,似乎正因为这些小小的“补丁”,开始悄然改变着一些东西。比如,那位坐在监控车里的雷栋组长,第一次在任务报告里,写下了“存在引导向善可能性”的备注。而韩迩梦自己,则开始无意识地,将一部分算力,分配给了“情感模式识别与分析”这个新课题。

暗巷里的哭声止住了,但某些东西,却开始发出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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