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没应声。
“王振国那边的动作，我注意到了。”他继续说，“城南物流园，恒通联运，还有那个叫刘三的司机。这些线索不是一天两天能串起来的。你一直在往前推。”
“有人想抹黑你。”侯亮平看着他，“网上那些帖子，越来越具体。连你去年十一月去公安部开会的行程都被翻出来了，说你和某个涉案人员同住一家酒店。”
“那是巧合。”
“我知道是巧合。”侯亮平打断他，“但问题是，这些事一旦传出去，清白解释不清。你越是反击，越像心虚。”
“所以我没动。”
“可你也不能一直忍。”
陈东看着他。“你在担心我？”
侯亮平没否认。“你做事的方式……和我学的不一样。但我开始明白，有时候，光靠课本上的东西，办不成事。”
他站起身，拿起文件袋。“我不认同所有做法。但我愿意继续跟你搭伙。”
“条件？”
“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侯亮平说，“不是结果，是过程。我可以不参与，但我要知情。我不想有一天，发现自己站在错误的一边。”
陈东点头。“可以。”
侯亮平走到门口，手搭上门把，又停下来。
“昨天沙书记让人传话给你。”
“我知道。”
“其实那天晚上，我也在楼道见过他秘书。”侯亮平回头，“他没直接跟我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在关注你。”
陈东没说话。
“他知道你在冒险。”侯亮平声音低了些，“所以他让你守住底线。不是不相信你，是怕你走得太快，忘了回头。”
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陈东坐在原位，手还放在茶杯上。水已经凉透了。
他把杯子推开，打开电脑。屏幕亮起，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检测到新线索关联，是否查看？】
他点开。
一条匿名信息跳出来：【杜伯仲工厂今晚有货进出，车牌尾号087。】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关掉窗口。
然后拿起录音笔，检查电量。红灯亮着，满格。
他把它放进内袋，扣好西装。
站起身时，桌角那份今日会议纪要滑下来一张纸。他弯腰捡起，顺手夹回文件里。
走廊传来电梯到达的声音。
他拿起手机，拨通技术组号码。
“帮我查一下今晚八点到十点，城南主干道的所有监控覆盖情况。”
电话那头问：“要调原始数据吗？”
“先列清单。”他说，“我要知道哪些路段有盲区。”
挂了电话，他走向电梯。
按键亮起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
桌上那份“公开可查版本”的标签还露在外面，纸张整齐，边缘对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