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捡起烟袋锅子，蹭了蹭裤脚的灰，烟丝撒了一地。他抬头看向云逍，目光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希望，有畏惧。“那……试试吧。”他说，“但千万要小心，别让李家知道是你搞的鬼。”
云战点头，伸手擦掉林秀脸上的眼泪，掌心的温度透过她的脸颊传过来。“好。”他说，“逍儿，明天你带三伯、四婶去灵田，把聚灵草种上。记住，别露痕迹——就说是从迷雾森林采的野生灵草。”
云逍答应：“我知道。”
散会时，已经是二更天。云逍送三爷爷出门，院角的桃树上，一只夜猫突然窜下来，惊得竹帘哗啦响。他抬头，看见墙头上蹲着个紫色身影——苏清月抱着剑，右耳的银环闪着月光，发梢沾着桃叶，冲他挑了挑眉：“你家的会开得够久的，我在外面都快冻成冰雕了。”
云逍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株聚灵草。月光照在草叶上，露珠像颗小太阳，亮得刺眼。“帮我看看，这草有没有问题。”他说。
苏清月跳下来，靴子踩在青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她接过草，指尖碰到草叶的瞬间，眼睛亮得像星子：“这是……聚灵草？但灵气比普通的浓三倍！你怎么做到的？”她凑过去，鼻子差点碰到草叶，银环晃得人眼花。
云逍指了指左眉的月牙疤，嘴角带着笑：“秘密。”
风卷着桃叶吹过来，苏清月的紫衣猎猎作响，像片紫色的云。她把草还给云逍，指尖蹭过他的手背，带着点凉意：“行，你不说我也不问。但要是李家来找麻烦，我帮你打架——我天衍十三剑可不是白练的。”她拔出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上次李浩骂我是‘穿裙子的废物’，我用剑鞘敲了他的脑袋，他现在见我还躲着呢。”
云逍看着她，月光落在她脸上，小虎牙闪着光，眼睛里有星星。他忽然觉得，不管后面有多少麻烦，只要有家人在，有苏清月在，他就能扛过去。就像灵田里的麦苗，不管风多大，雨多大，都能往上长，往上长，直到长成一片金黄的海。
他把聚灵草收进怀里，转身往堂屋走。苏清月在后面喊：“喂，明天种灵草的时候，要不要我帮忙？我会挑水！”
云逍回头，她站在桃树下，紫衣染着月光，像朵开在夜里的花。“不用。”他说，“你要是闲得慌，就帮我盯着李家的人——他们要是敢来，你就用剑鞘敲他们的脑袋。”
苏清月笑了，银环叮当作响：“没问题！本姑娘的剑鞘，专敲坏人心！”
云逍走进堂屋，林秀还在收拾桌子，云岚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攥着他编的草蚂蚱。他摸了摸云岚的头，左额的闪电胎记还泛着淡红。窗外的风卷着桃叶吹进来，吹得煤油灯的光晃了晃，照在墙上的“耕读传家”家训上，照在他怀里的聚灵草上，照在这个充满烟火气的小屋里。
他知道，明天会有很多事要做：种聚灵草，给爹熬药，盯着李家的动静，还要跟苏清月商量怎么应对李云峰。但没关系，他有信心。因为他是云逍，是云家的儿子，是混元灵体的继承者，是这个家的守护者。
月光漫过院角的桃树，漫过挂着破鞋的树枝，漫过云家的灵田。灵麦在风里晃了晃，草叶上的露珠滚下来，渗进土里，带着淡淡的灵气。远处传来李家的狗吠声，却比往常弱了些——仿佛连狗都知道，云家要变天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