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测试结束后，演武场西侧的剑术考核区很快热闹起来。
十块青石板铺成的试炼台并排铺开，每个台子旁站着一位监考修士，台边还摆放着用于演示的制式铁剑。
剑身泛着冷光，剑柄缠着磨旧的黑布，是太古剑皇殿专门为考核准备的基础兵器。
通过灵力测试的弟子们按编号排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连之前傲气十足的王昊，此刻也在仆从的帮助下活动手腕，显然对这一关不敢掉以轻心。
刘阳和赵磊站在队伍末尾，他手里攥着考核令牌，额头上的汗刚擦干又冒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灰布长袍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刘阳，我、我总觉得心里发慌。”
他凑到刘阳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明显的颤抖，
“刚才灵力测试就差一点没过，要是剑术考核再失误，我娘还等着我拿补助买药呢……”
“别想太多，按平时练的来就行。”
刘阳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感觉到他肩膀的肌肉绷得像块石头，
“你在玄城演武场练‘快剑破风’的时候，不是练得很流畅吗？只要别紧张，把剑招完整打出来，肯定能过。”
赵磊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搓了搓手，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的试炼台 —— 台上的弟子正在演示《基础快剑》。
剑光划破空气，发出 “咻咻” 的轻响，虽然不算顶尖，却也流畅连贯，监考修士点了点头，在记录册上写下 “合格”。
可下一个弟子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大概是太紧张，刚出剑就脚下一滑，剑招中断不说，还差点摔下台去，监考修士皱着眉，在册子上画了个叉，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合格，下一个。”
那弟子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攥着剑的手微微发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敢开口，只能低着头走下台，肩膀垮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看到这一幕，赵磊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刘阳赶紧握住他的手腕，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飞快：
“别看别人，专注自己的就好，你比刚才那个弟子练得扎实多了。”
他勉强挤出个笑容，却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到自己的鞋尖上 —— 那双布鞋的鞋头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缝补过的棉线，还是他娘去年给他做的，鞋底早就磨薄了，走起路来能隐约感觉到青石板的凉意。
刘阳知道，这双鞋、这件旧长袍，还有他怀里藏着的半块麦饼，都是他全部的家当，这次考核对他来说，不是 “能不能进剑皇殿” 的选择，而是 “能不能让娘活下去” 的希望。
队伍慢慢往前挪，很快就轮到了王昊。
他走上试炼台，仆从赶紧递上他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与台边的制式铁剑形成鲜明对比。
王昊接过剑，故意耍了个剑花，动作花哨却没多少力道，显然是在刻意炫耀。
监考修士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抬手示意：
“开始吧，一刻钟内，完整演示一套基础剑招。”
王昊深吸一口气，手腕轻抖，剑光瞬间亮起。
他练的是王家传的《基础烈剑》，虽然也是基础剑谱，却比《基础快剑》多了几分刚猛，剑招之间的衔接也算流畅。
可刘阳看得出来，他的灵力运转有些滞涩，尤其是在 “烈剑劈山” 这一招时，手腕明显顿了一下，显然是之前灵力测试消耗太大，还没完全恢复。
即便如此，监考修士还是点了点头，在册子上写下 “合格”，甚至还多了句点评：
“剑招刚劲，有王家风范。”
台下有人小声议论，显然觉得这点评有些偏袒，可没人敢多说什么 —— 谁都知道王昊的叔叔王坤是考核官之一，监考修士自然会给几分面子。
王昊得意地扬起下巴，走下台时特意看了刘阳一眼，眼神里的轻蔑又多了几分，仿佛在说
“你就算灵力值高，剑术也未必比我强”。
刘阳没理会他，只是更担心赵磊 —— 连王昊都能轻松合格，要是赵磊因为紧张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轮到赵磊了。
他走上试炼台时，脚步有些发飘，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接过监考修士递来的制式铁剑，手一抖，剑差点掉在地上，引得台下有人发出低低的嗤笑。
赵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握紧剑柄，头埋得更低了，连耳根都泛着红。
“开始吧，一刻钟，完整演示一套基础剑招。”
监考修士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赵磊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赵磊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大概是在回忆剑招。
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手腕轻抖，铁剑划破空气，开始演示《基础快剑》的第一式 “快剑破风”。
起初还算顺利，剑光虽然不算凌厉，却也有模有样，刘阳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在心里默默跟着他的动作默念剑招要领：
“手腕发力，剑尖对准目标，灵力顺着剑身缓慢输出……”
可就在他要衔接第二式 “快剑穿云” 时，意外发生了。
大概是太紧张，他的脚没站稳，往前踉跄了一步，手里的铁剑也跟着偏了方向，不仅没接上剑招，还差点碰到台边的栏杆。
赵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忙脚乱地调整姿势，想重新衔接剑招，可越慌越乱，接下来的剑招断断续续，像断了线的珠子，连最基础的 “快剑劈山” 都没完整打出来。
“停。”
监考修士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不耐烦，
“剑招中断三次，衔接混乱，不合格。”
赵磊的动作瞬间僵住，手里的铁剑 “哐当” 一声掉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呆呆地站在台上，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地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响起，有人露出惋惜的表情，也有人像王昊的仆从那样，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不、不是这样的……”
赵磊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哽咽，
“我平时练得很流畅的，只是刚才太紧张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监考修士皱了皱眉，摇了摇头：
“考核规则就是规则，没通过就是没通过，下一个。”
说完，他拿起记录册，在赵磊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叉，不再看他一眼。
赵磊站在台上，身体微微发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慢慢弯腰捡起铁剑，递还给监考修士时，手还在抖，连剑柄都握不稳。
走下台时，他的脚步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路过王昊身边时，还被王昊的仆从故意撞了一下，差点摔倒，仆从却还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