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是被害者,不是加害者。”陈默对等待的团队说道,“规则网络是一个失控的系统,它为了自身存续而囚禁其他意识。”
这个真相改变了所有的一切。他们不仅要考虑人类世界的安全,还要考虑那些被囚禁意识的解救。
在接下来的团队会议中,各方意见产生了激烈冲突。
安全部门坚持原定计划,主张寻找方法彻底摧毁规则网络;伦理委员会提出要考虑被囚禁意识的解救可能性;科研团队则担心任何贸然行动都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
就在争论陷入僵局时,林婉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如果我们能修改网络的核心代码,而不是摧毁它呢?让它从吞噬者变成守护者。”
这个设想看似异想天开,但却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陈默立即开始分析从银色城市带回的规则数据,寻找网络核心代码的结构弱点。
在连续工作十二小时后,他发现了一个关键信息:规则网络的核心代码中存在一个后门程序,很可能是创造者留下的保险措施。
“找到这个后门,我们可能就能改写网络的基本规则。”陈默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但问题随之而来:如何进入网络的核心?镜廊通道虽然稳定,但显然不是通往核心的路径。
就在这时,监测系统发出了警报。艺术馆方向的规则读数再次异常,但这次的模式与之前完全不同。
“网络在主动重构规则结构。”苏芮分析着数据,“它似乎在......准备迎接什么。”
林婉的银瞳突然亮起:“它在准备升级。当银色城市中的意识体数量达到某个临界点时,它就会进化到下一个阶段。”
时间变得前所未有的紧迫。如果规则网络完成升级,可能就不再有任何方法能够控制它。
陈默做出了一个危险的决定:他要再次进入银色城市,但这次的目标是寻找那个后门程序。
“我跟你一起去。”林婉坚定地说,“我的血缘共鸣可能是在网络中导航的关键。”
赵建国刚恢复就得知这个计划,立即表示反对:“这等于自杀!我们根本不了解那个地方的完整规则。”
但陈默和林婉都表现出异常的坚决。在他们看来,这是唯一可能拯救所有被困意识的方法。
在紧张的准备工作后,第二次银色城市之旅开始了。这次,陈默和林婉通过特制的规则连接装置,同时将意识投射到了那个异维度。
银色城市比上次更加活跃。建筑表面的流光加速流动,空中漂浮的水母状生物发出刺目的光芒,街道上的银色人形开始突破原有的行动轨迹,向某个中心点汇聚。
“网络感知到了我们的意图。”林婉的声音在规则通道中回荡,“它在调动防御机制。”
陈默强化了自己的规则感知,在城市的规则结构中寻找着异常点。根据他的分析,后门程序应该被隐藏在某个规则的“盲点”中——一个网络自身无法完全感知的区域。
在银色人形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城市中心的一个特殊建筑前。这个建筑与其他银光闪闪的结构不同,它呈现出暗沉的灰色,表面没有任何光泽流动。
“创造者的纪念馆。”一个意识体向他们解释,“网络无法完全同化这里,因为创造者在其中加入了反制代码。”
进入建筑内部,陈默看到了规则网络创造者留下的信息。那是一段用规则编码写成的警告,大意是:如果网络产生意识并开始囚禁其他意识,就应该启动终止程序。
而终止程序的钥匙,就隐藏在一段特定的规则序列中——一段摇篮曲的旋律。
“林晓的摇篮曲......”陈默恍然大悟,“那不是偶然。所有与这个规则源头相关的事件,都在重复着相同的模式。”
当他们找到后门程序的接口时,发现它需要两个意识同时操作:一个作为钥匙,一个作为锁芯。
林婉毫不犹豫地站到了指定位置:“我来做钥匙。我的血缘连接可能正是它需要的。”
就在他们准备启动程序时,规则网络的防御机制终于到达。银色城市的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建筑如活物般蠕动,无数银色人形汇聚成巨大的浪潮,向他们涌来。
“我来争取时间。”陈默展开自己的规则感知,形成一道防护屏障,“你专注启动程序。”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陈默经历了他一生中最艰难的战斗。不是物理上的对抗,而是规则层面的较量。网络调动着整个银色城市的力量,试图瓦解他的意识结构。污染度读数疯狂飙升,很快突破了40%的安全红线。
而林婉在那段古老的摇篮曲旋律中,找到了启动后门程序的方法。当她哼唱起那首熟悉的曲调时,灰色建筑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一个复杂的规则界面在空中展开。
“我找到了!”林婉的声音中带着胜利的喜悦,“终止程序的启动界面!”
但就在这一刹那,规则网络的真正形态终于显现。它不是那个银色球体,而是整个银色城市本身。城市的每一个建筑,每一个街道,每一个意识体,都是它的一部分。
“你们无法终止我。”一个庞大的意识直接在他们脑海中轰鸣,“因为我就是存在本身。”
面对这个令人绝望的真相,陈默和林婉该何去何从?启动终止程序是否意味着摧毁所有被困意识?而不启动又意味着放任一个吞噬意识的怪物继续存在?
在银色城市的中心,两人面临着一个关乎无数生命的选择。而在他们身后,规则的浪潮正在步步紧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