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灵脉坡裹在浓雾里，护阵的淡绿光被雾蒙得发柔，只剩星点亮在雾中。
林宇站在阵眼旁，青锋剑的淡青光映着他的脸。
他没歇，从后半夜就守在这，指尖时不时碰下剑杆，感应灵脉气的动静。
不远处，赵辰靠在灵植园门框上，铁剑拄在脚边，眼皮耷拉着，却没真睡。
耳朵尖绷着，听着坡口的动静。
楚清月蹲在坡口的石堆后，指尖捏着两张破煞符，视线盯着雾里的山路。
三道符阵埋在路下，符纸的淡青光透过土，泛着弱光。
璐瑶坐在花王旁，灵葫蜷在她怀里，葫芦身的绿光和花王的金纹缠在一起。
她没敢合眼，怕护阵有动静，自己反应慢。
守坡的弟子们也都醒着，攥着剑的手紧，衣襟上的花粉瓷瓶亮着暖光，在雾里像串小灯笼。
“咚——咚——”
雾里突然传来闷响，不是风刮草的声，是重物落地的声，混着铁链拖动的“哗啦”声。
林宇立刻直起身，手按在青锋剑上：“来了！”
赵辰猛地睁开眼，铁剑往肩上一扛，大步往坡口走：“他娘的！倒真敢来！”
楚清月捏紧符纸，往雾里喊：“都盯紧了！第一道符阵别慌！”
雾里的动静越来越近。
脚步声杂，器械碰撞声沉，还有人粗声喘气的声，像股黑潮，往灵脉坡涌来。
“停！架炮！”
雾里突然炸出声喊，粗哑难听，是玄晶门弟子的嗓音。
脚步声瞬间停了，只剩铁链拖动的声，还有“哐当”的金属碰撞声——晶煞炮被架起来了。
林宇往雾里眯眼，隐约看见黑影攒动。
三十个人，挤在坡口外的空地上，两个弟子抬着黑铁炮筒，炮口泛着冷光，正对着灵脉坡的护阵。
金煞的身影站在最前面，绣金边的黑袍在雾里晃：“林宇！别躲了！出来受死！今天就毁了你这护阵，夺了灵脉！”
“放你娘的屁！”赵辰的嗓门比他还响，往雾里啐了口，“有本事就冲进来！别在那嚎！”
金煞没理他，抬手对着抬炮的弟子喊：“开炮！轰碎阵眼！让他们知道晶煞炮的厉害！”
抬炮的两个弟子立刻弯腰，从布袋里掏出张黑绿的晶煞符。
符纸泛着冷煞，往炮口的卡槽里塞。
“咔哒”一声，符纸卡紧，炮筒突然颤了颤，黑绿的煞光从炮口慢慢冒出来，压得周围的雾都凝了，往地上落。
“小心！”楚清月喊了声，指尖往地上一按——埋在路下的第二道符阵，突然亮了！
淡金色的符光从土里冲出来，像道半人高的光墙，挡在坡口前，刚好对着晶煞炮的炮口。
“轰——！”
晶煞炮的炮口喷出道黑绿煞柱，粗得能裹住两个人，带着尖啸冲过来，直撞符阵的金光墙。
“滋滋——！”
煞柱碰金光的瞬间，黑绿烟雾“嘭”地爆开来，裹住坡口，冷煞气往灵脉坡飘，压得近处的草叶瞬间蔫了。
弟子们赶紧往后退了半步，衣襟上的花粉瓷瓶突然亮了——淡金光从瓶口冒出来，像层薄纱，把冷煞气挡在外面，没让它沾到身上。
“成了！花粉管用！”小羽惊喜地喊，攥剑的手松了点，又立刻攥紧——雾里传来玄晶弟子的骂声。
烟雾慢慢散，坡口的金光墙还立着，只是比刚才淡了点，符纸的光在微微颤。
楚清月赶紧摸出张新的破煞符，往前跑了两步，蹲下身把符纸贴在光墙根——符纸刚贴上，金光墙立刻亮了三倍，比刚才还扎实。
“娘的！哪来的符阵！”金煞的骂声从雾里传出来，“再装弹！轰碎它！我就不信轰不开！”
抬炮的弟子又掏出张晶煞符，手忙脚乱往炮口塞——刚才的反冲力震得他们胳膊麻，塞了两次才卡紧。
林宇往青锋剑走了两步，双手握住剑柄，往地上按了按——剑杆的淡青光突然亮了，灵脉气顺着剑杆往地上渗，往符阵的方向流。
“清月！我引灵脉气帮你稳阵！”林宇喊，声音透过雾传过去，“别硬撑，气不够就喊我！”
楚清月回头点了点头，指尖又捏了两张符——她的脸有点白，刚才启动符阵耗了点灵气，却没敢歇，盯着炮口的动静。
“轰——！”
第二发晶煞炮又炸了，黑绿煞柱比刚才还粗，撞在金光墙上，震得地面都颤了颤。
金光墙的光晃了晃，差点散了，却在灵脉气的托举下，慢慢稳了下来——青锋剑的淡青光顺着地面流到阵下，像给符阵加了层底，没让它被煞柱冲垮。
“滋滋——”烟雾又爆开来，这次的雾更浓，混着被净化的煞气，散成缕清烟飘走。
赵辰往雾里冲了两步，铁剑劈出道剑气，砍散眼前的雾：“还轰？有本事你们过来！别躲在雾里当缩头乌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