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是想说让叶炫帮她手刃掉吴霸天的，但是她没有说出口。
叶炫低笑一声，没再接话，目光重新投向吴霸天消失的方向。
那道附在对方衣角的灵力还在，像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他的感知。
他知道虫芸芸的执念虫谷覆灭了，吴霸天是仅存的、与当年血案最相关的人，她想亲手了结，合情合理。
但是他那个小徒弟刘燕也一定是这种想法的。
“考验也好，了账也罢，”叶炫指尖轻叩着掌心，语气漫不经心，“
总得让他把该做的事做完。现在的你，还不够格打败他。”
虫芸芸撇了撇嘴，却没反驳。
她也看出来了，吴霸天虽然狼狈，眼底那团火却烧得旺，像块没淬好的铁，还得再经几重锤打。
到那时再动手，才算得上报仇，而不是捡个便宜。
趁人之危说出去也难听，她也就不纠结了。
两人隐在树影里，看着月光在林间投下斑驳的碎银。
远处传来几声夜枭的啼叫，衬得山林愈发寂静。
“叶哥，你说他会先去找丹宗吗？”虫芸芸忍不住又问，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石子。
“不好说，毕竟丹宗离这有点距离！”
叶炫望着灵力传来的方向，那里的波动正缓缓移动，速度不算快，却很坚定，“
但不管他往哪走，丹宗那关，他迟早要闯。”
禹元的死，父亲的手札，母亲的遗愿……这些事像一根根刺，扎在吴霸天心里，不把丹宗搅个天翻地覆，他是不会甘心的。
叶炫忽然笑了笑，抬手拍了拍虫芸芸的肩膀：“等着吧。等他把这的水搅浑了，等你觉得自己能赢了，再出手不迟。”
……
吴霸天一路跌跌撞撞地出了山，身上的血腥味在夜风里散开，惊起几声犬吠。
他没敢走大路，只拣着荒草丛生的小径，借着月光辨认方向。
每走几步，肩头的伤口就像被火燎过一般疼，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和血迹混在一起，又冷又黏。
“不能停……”
他咬着牙，低声自语，脚步却没敢慢下来。
丹宗的人既然能在石窟布下埋伏，就说明这一带早就被他们的眼线盯死了。
他若是在此刻倒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夜色沉沉，山林间虫鸣此起彼伏。
他走了不知多久，直到远处隐约出现一片灯火，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是一处小镇，规模不大，却在这片荒凉之地显得格外扎眼。
“先找个地方落脚。”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把短刀藏进袖中，又将那半块玉佩摸了摸，确认它仍在胸口贴着，这才深吸一口气，朝那片灯火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