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柳莲儿装可怜,丫鬟反水作证!
日头爬到正当中,暖得人发懒。柳念薇趴在沈氏怀里,小下巴垫着娘柔软的衣襟,手里攥着个银调羹,正一下下往嘴里送苹果泥。那苹果是昨儿刚从京郊果园摘的,甜得发蜜,混着点温水碾成泥,黏糊糊地沾在她嘴角,活像只偷喝了蜜的小奶猫。
“吧唧……吧唧……”她吃得正香,忽然被院外一阵断断续续的哭声搅了兴致。那哭声不大,却裹着股说不出的委屈,“呜呜咽咽”的,像秋风扫过破窗棂,听得人心里发毛。
念薇皱起小眉头,叼着调羹往门口瞅。沈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刚要问“什么动静”,就见锦书掀着帘子快步进来,手里还攥着块被汗浸湿的帕子,脸上是掩不住的无奈:“夫人,二姑娘在月亮门外跪着呐。”
“跪着?”沈氏怀里的念薇顿时不啃苹果泥了,小耳朵支棱得像两只小雷达。
锦书叹口气,声音压得低低的:“说是要给大小姐赔罪,额头都磕红了,哭得肝肠寸断的,看那样子,快背过气去了。”
沈氏抱着念薇起身,走到门内的花窗边。那花窗雕着缠枝莲纹,镂空处正好看得见月亮门外的景象——柳莲儿穿着身半旧的青布裙,料子洗得发僵,领口还磨破了个小角。她头发松松挽着,几缕碎发黏在汗津津的额角,最惹眼的是那额头,果然红彤彤一片,像是磕得不轻。
再往下看,她膝盖下的青石板都洇了片深色的湿痕,显然是跪了许久。听见门内动静,柳莲儿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肿得像核桃,看见沈氏怀里的念薇,立刻往地上重重一磕,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娘,妹妹……前儿是我糊涂,听了我娘的浑话,差点害了妹妹……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求妹妹看在咱们是姐妹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她说着,身子一歪就往旁边的石柱撞去,动作又快又急,看着竟像是真要寻死。
“姑娘!使不得啊!”旁边立刻蹿出个小丫鬟,死死抱住她的胳膊,正是李姨娘以前给柳莲儿的陪房春杏。这春杏也是个会哭的,此刻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比柳莲儿哭得还凶:“夫人!您瞧瞧我们姑娘!这几日水米没沾多少,就为了给大小姐赔罪,夜里还抱着被子哭醒好几回!再这么跪下去,身子骨哪撑得住啊!”
两人一唱一和,倒真有几分催人泪下的架势。
沈氏还没说话,就见月洞门外传来脚步声,柳承业穿着件藏青常服,刚从衙门回来,路过这儿瞧见这幕,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多大的事,起来说话。地上凉,万一跪出什么毛病来,就不好了。”
柳莲儿一听这话,哭得更凶了,手在石柱上乱抓,指甲都泛了白:“爹要是不答应让妹妹原谅我,我就撞死在这儿!我没脸活了!我对不起妹妹,对不起侯府……”
“哟,这是唱的哪出啊?”念薇叼着银调羹,小眼珠滴溜溜转,心里的声音脆生生响起来,像颗小石子砸进平静的水里,【演,接着演。刚才在假山后面,春杏从袖袋里掏了块桂花糕给你,你塞嘴里还嘟囔‘哭久了嗓子干,垫垫肚子’,当谁没看见?还有你额头那红印,是用胭脂抹的吧?刚才春杏拉你时,蹭到她左袖子上了,她正偷偷往石头上蹭呢,你瞧那石头缝里,是不是有块淡红印子?】
这话像盆冷水“哗”地泼在春杏脸上。她下意识往袖子上摸,果然摸到块黏糊糊的胭脂,再往脚边的石头缝里一瞅——可不嘛,刚才急着拉柳莲儿,袖子蹭过石头,留了块淡淡的红。春杏的脸“唰”地白了,哭声戛然而止,嘴唇哆嗦着,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沈氏何等精明,早就瞧见春杏那慌乱的小动作,此刻更是心里透亮。她抱着念薇,声音冷得像冰:“春杏,大小姐说的是真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