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那盆说是要腌的肉，颜色都不对了，有点泛绿光，也敢用？】
【还有那米！淘米水浑浊发黄，肯定是掺了陈米！】
她每“说”一句，沈氏的心就沉一分。若只是给她这个主母的份例偷工减料，或许还是个别厨娘欺生（沈氏刚正式掌家）。可如果连最基本的油、米、菜、肉都如此不堪，那便是整个厨房的风气都烂了！这不仅是克扣用度，更是拿全府上下的健康不当回事！
沈氏没有立刻发作，抱着女儿又去了下人们吃饭的偏院。正好赶上粗使婆子和低等丫鬟领饭。只见大木桶里的米饭颜色暗淡，菜盆里是水煮萝卜片，几乎不见油花，一股腌菜帮子的酸涩气扑面而来。
柳念薇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我的天！这饭菜猪食都不如！萝卜都糠了！油星子都看不到！不是说月钱翻倍了吗？怎么吃食比从前还差？肯定是被层层克扣了！】
沈氏看得心头火起。她想起前几日查账，厨房的采买支出并未减少，反而因“食材涨价”略有增加。如今看来，这涨价的银子，恐怕大半都落入了某些人的口袋！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院里，立刻唤来心腹刘嬷嬷，将今日所见和心中疑虑低声说了，末了道：“嬷嬷，你经验老到，悄悄去查，重点看采买记录、实际入库、以及小库房的存货。尤其是油、米、肉、菜这些日常大宗，看看账实是否相符。先别打草惊蛇。”
刘嬷嬷神色凝重地领命而去。
沈氏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色，心情沉重。她原以为清除了李姨娘及其核心党羽，府里便能清净。没想到，这些积年的弊病，如同院角潮湿处生出的霉斑，稍有不慎，便会再次蔓延。治家，果真非易事。
柳念薇似乎感受到母亲的烦闷，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脸，咿呀了一声。
【娘亲别担心，狐狸尾巴藏不住的！把这些蛀虫都揪出来，咱们以后就能吃香喝辣啦！】
听着女儿稚嫩却充满力量的心声，沈氏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是啊，既然发现了，就必须一查到底，彻底整治！这厨房，是得好好的清理一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