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彦卿认真点头:“好,大哥记住了。”
【第二,】 她又竖起一根手指,【离那些不认识、却特别热情凑过来搭话的人远一点。尤其是吹嘘自己有门路、有关系、能弄到考题,或者抱怨朝廷、议论考官的人。他们可能是骗子,也可能是故意来套话、使坏的。大哥只管安心温书,别的闲事不理。】(人际防范)
柳承业在一旁听着,暗暗颔首,女儿这话说得在点子上,科举期间,鱼龙混杂,最忌与不明底细之人交往过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柳念薇竖起第三根手指,小表情格外郑重,【考试的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比如旁边的考生突然不舒服啦,有人不小心碰洒了你的墨水啦,甚至有人说你的试卷有问题啦……都不要慌!第一时间举手,大声喊考官!让所有人都听见!不要私下跟任何人理论或争执!一切交给管考场的大人处理!】(考场应急处理)
这第三条,可谓直击科举考场可能出现的种种阴私手段之要害!柳彦卿听得心头一凛,肃然应道:“小妹放心,大哥一定谨记!”
柳念薇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她忽然转身,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小玩具箱子旁,费力地扒拉了一会儿,找出一个沈氏给她绣的、装零嘴的小锦囊。她把里面剩下的几块糖倒出来,然后把锦囊珍惜地拍了拍,又走回来,郑重其事地塞进柳彦卿手里。
【这个给大哥带着。】 她心里说,【虽然不是真的‘锦囊妙计’,但看着它,就像看到我在给大哥加油。遇到麻烦事,摸一摸它,想想小妹的话,千万别自己硬扛或者上当。】
这充满童真又体贴入微的举动,让柳彦卿心头暖流涌动。他接过那个还带着奶香味和糖果甜香的小锦囊,仔细放进贴身的衣袋里,摸了摸妹妹的头:“谢谢小妹,大哥一定贴身带着,遇事就想想小妹的叮嘱。”
全家人都被这小兄妹的情谊感动。老夫人抹着眼角笑:“好,好,我们念薇真是个小大人了,知道疼哥哥了。”
第二天一早,柳彦卿带着书童砚台和行李,住进了“清雅居”。他将小妹的三条叮嘱和那个小锦囊牢记在心,深居简出,专心备考。客栈里确实住了不少各地举子,有人高谈阔论,有人神秘兮兮,也有人试图结交他这位解元公。柳彦卿一概礼貌而疏远,只与一两位早已相识、品性可靠的同年稍有往来,言行十分谨慎。
然而,正如柳念薇所隐隐担心的,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并不想看到他顺顺利利走进贡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