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彦卿感激不尽:“多谢陈兄!一切依陈兄安排。”
有了京兆府的暗中保护和专属送餐,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柳彦卿更加深居简出,连房门都很少踏出。
然而,黑手似乎并不死心。就在会试前一天,柳彦卿按照惯例要去贡院门外熟悉环境、查看考场分布图(俗称“看场”)。他带着砚台刚出门,没走多远,经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子时,斜刺里忽然冲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直直朝他撞来!
柳彦卿下意识侧身躲闪,那乞丐却“哎呀”一声夸张倒地,抱着腿惨叫起来:“撞死人啦!秀才老爷撞断我的腿啦!赔钱!不赔钱我就喊人啦!” 瞬间,巷子两头冒出几个同样打扮邋遢、神色不善的汉子,围了上来,目露凶光。
典型的“碰瓷”讹诈!若在平时,纠缠起来,耽误时间精力事小,万一发生推搡冲突,被巡城兵马司带走,即便事后澄清,也必然误了明天的考试!
砚台吓得挡在柳彦卿身前,声音发颤:“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根本没碰到他!”
柳彦卿心跳如鼓,但他猛然想起小妹的第三条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第一时间举手,大声喊考官!让所有人都听见!”
这里没有考官,但有官兵!他立刻用尽全力,朝着巷子口主干道的方向,扯开嗓子大喊:“来人啊!有歹徒拦路讹诈!救命啊!我是赴考举子柳彦卿!”
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同时,他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妹给的锦囊,高举过头,用力摇晃——锦囊上绣着的醒目图案和鲜艳色彩,在昏暗巷口十分显眼!
这一喊一摇,效果立竿见影!巷子口恰好有一队例行巡逻的五城兵马司兵丁路过,闻声立刻冲了进来:“何人喧哗?何事?!”
那几个歹徒和地上装伤的乞丐一见官兵真来了,势头不对,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得讹诈了,爬起来就想跑,被身手敏捷的兵丁三下五除二摁住了两个,其余的作鸟兽散。
带队的小旗官认得柳彦卿(解元公还是有些名气的),了解了情况,又见柳彦卿应对得当、毫不怯场,心下佩服,将抓获的两人带走审问,并特意派了两名兵丁护送柳彦卿主仆回客栈,并承诺加派人员在客栈附近巡视,确保他考前安全。
回到客栈,关上门,柳彦卿才发觉自己手心全是汗,后怕不已。今天这两件事,下毒和碰瓷,环环相扣,目的明确,就是要让他在考前出事,无法顺利参考!
幸亏……幸亏有小妹那看似稚嫩、却句句珠玑的三条叮嘱,和那个给了他莫大勇气与象征意义的小锦囊!
他掏出那个已经被他攥得温热的小锦囊,紧紧握在手中,心中充满了对妹妹的感激和庆幸。这个妹妹,真是他们柳家的福星,是他的守护神!
第二天,柳彦卿精神抖擞,安然无恙地走进了贡院大门。而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黑手,在京兆府和五城兵马司的后续调查下,也逐渐浮出水面,竟牵扯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过往恩怨……当然,那是后话了。眼下,柳彦卿要全力以赴,去搏一个属于自己的前程。而他胸前的口袋里,那个小小的锦囊,仿佛带着家的温暖和妹妹的祝福,陪伴他迎接人生中这场重要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