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更重要的是这份“礼物”。
“陷阱……或许吧。”扎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但这也是机会。李安找上我，而不是霍格，说明他同样看到了霍格的愚蠢和不可靠。他需要一个新的‘合作者’。”
“可是，他与我们为敌……”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扎克打断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霍格那个蠢货只知道打打杀杀，但有时候，合作比对抗更能解决问题。如果李安能提供我们急需的资源和武器……暂时放下恩怨，也不是不可以。”
账房看着扎克眼中越来越盛的野心之火，知道他已经动了心，便不再劝阻，只是低声道：“那……三日后之约？”
“去！”扎克斩钉截铁，“多带几个好手，暗中布置。”
“我倒要看看，这个李安，究竟想玩什么把戏，又能拿出多大的‘诚意’！”
他握紧了手中的沼铜矿石，冰凉的触感仿佛顺着掌心蔓延，浇灭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风险固然存在，但回报可能超乎想象。
如果能借此机会扳倒霍格，掌控锈刃会，再与李安达成某种互利协议……那么，在这片混乱之地，他“毒牙”扎克，未必不能闯出一片新天地。
他将那卷皮纸凑到火把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只留下那块幽蓝的矿石，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光泽。
与此同时，鳞渊村的工坊内。
李安正在灯下仔细擦拭着那枚银币留下的信标。
信标只有一次使用机会，他必须确保在最关键的时刻，能联系上那位神秘的黑市商人。
红雅坐在不远处，利用微弱的自然之力温养着几株用于疗伤的草药，神情专注而宁静。
“消息已经送出去了。”李安放下信标，轻声道，“就看这位‘毒牙’，胃口有多大了。”
红雅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不解：“李安，我不明白。”
“我们刚刚在他们手里吃了亏，为什么还要主动接触？而且，就算扎克上位，他就一定会遵守承诺吗？”
“吃亏是因为我们当时力量不足，情报不明。”李安冷静地分析。
“现在，我们手里有了他们急需的‘饵’，高品质的沼铜矿。”
“霍格固执己见，亲近吞噬教派，是锈刃会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扎克比他聪明，也更现实。与一个聪明的、有野心的、并且暂时需要倚仗我们的对手打交道，比对付一个疯狂的、不可预测的霍格，风险相对可控。”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承诺……我从不指望敌人的承诺。”
“这只是一场交易，相互利用。我们需要锈刃会内乱，无暇他顾，甚至……在必要时，让他们成为我们与吞噬教派之间的缓冲。”
“而扎克需要资源上位。各取所需而已。”
“那之后呢？”红雅追问，“等他坐稳了位置……”
“之后？”李安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等他坐稳了位置，我们星辰阁，应该也已经不再是现在的星辰阁了。”
“到那时，是战是和，主动权在谁手里，还未可知。”
他的目光落在工坊角落那堆散发着幽蓝光泽的沼铜矿石上。
这些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资源，必须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他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几种利用沼铜矿特性，结合曼德拉合金残料，打造新型武器或防御工事的设计图。
生存是第一法则。
在这里，他必须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哪怕是暂时的。
不断壮大自身，才能在那未知的恐怖降临，或是更强大的猎手发现之前，拥有活下去的资本。
红雅看着李安沉浸在规划中的侧脸，那上面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算计。
她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她相信李安的判断，也愿意陪伴他在这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走下去。
只是，内心深处那一丝源于自然本能的不安，却始终萦绕不散。
与“毒牙”扎克的会面，是破局的契机，还是打开了另一个潘多拉魔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