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放弃，又取下火柴盒，划亮一根，火焰微弱，却在靠近粉末时突然跳动了一下，像是被无形气流扰动。他迅速将火柴移开，火光熄灭。
有可燃气体渗出。
他抬头，目光再次落向巨石后的裂缝。如果这岩层含硝，又被人为制造过塌方，那么结构早已脆弱。只需在薄弱点引燃气体，或许能造成二次崩塌——不是炸开石头，而是让上方山体压下来，逼出一条斜道。
可他没有炸药。
陈宇仍昏迷，无法制作引信。火柴只剩三根，手榴弹是最后防线，不能轻用。他手中唯一能用的，只有那支钢笔、几页文件、还有墙角这层红粉。
他缓缓将钢笔从耳后取下，递向林悦。
林悦一愣。
沈墨白没解释，只是将笔轻轻放进她掌心，五指合拢，压住她的手背一瞬。那动作像是一种交接，也像一种托付。
林悦低头看着手中的笔，指节慢慢收紧。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他出事，她必须继续判断，继续行动。
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但这次没有靠近，反而退后了几米。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频的嘀嗒声，规律、机械，像是无线电信号，每隔七秒重复一次。
沈墨白听清了节奏。
是监听信号，不是巡逻。
有人在远处监控这里，用设备接收通道内的震动与声响。他们不急着进攻，是在等——等他们耗尽体力，等他们自己动手，等他们触发预设的陷阱。
他抬头看林悦，眼神沉静。
林悦回望他，缓缓将钢笔插进衣袋，另一只手摸向手榴弹的拉环。
就在这时，陈宇的手指突然抽动了一下。
不是无意识的痉挛，而是有节奏的轻叩，三下，停顿，再两下。
沈墨白立刻俯身，盯着他的脸。
陈宇眼皮颤动，嘴唇微张，发出极轻的气音：
“……粉……混木屑……三比一……引信……棉线……”
